刘氏挺直了腰板，朗声道：“是。”

曾谦见她语气中毫无悔意，竟然闪现出一抹难言的无力之感。

“你对我，难道就没有丝毫情谊……”可言吗？

曾谦望着自己少时最天真的梦想，以为他谋划大局终于触手可得之时，却迎来当头一击。

刘氏转过身，“那你呢？曾谦？当你利用于我，利用我的子子孙孙，侵我故土，亡我将士之时，可曾对我有丝毫情谊？”

她望着曾谦的眼睛，“你我并非同类，也从未是同类，何必喊冤？”

拿什么情谊来收买人心？

早在他做出诸多计划针对兆国的时候，在他迫使啸国对枝儿伸出魔爪的时候。

他们，早就没有情谊可言了。

曾谦攥紧了手中的字条，“所以，从一开始，这些，都是圈套！”而刘氏的出现，便是这个圈套中的饵，引诱他上钩的饵。

刘氏再度闭上眼睛，似心有不忍。

“你早就知晓，何必自欺欺人。”

曾谦心下一寒，不错。

可他，依然存有幻想，只希望，这是老友之间的，海棠依旧。

“曾谦，收手吧。否则……”

否则来日再见，便是你死我活。

刘氏最后一句温言，换来的却是男人的一声嗤笑。

“收手？”他早就踏进万劫不复，如何收手？

刘氏叹息一声，“你好自为之。”

她走得决然，脚步稳健，一次都不曾回头。

拐杖击地之声，反复轻响，就像是敲打在曾谦的心头。

他早就已经，不能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