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虚又恢复了沉默,不再说话,吴涯子见他如此,便也不再多留,扭头走了出去。随着机括声再次响起,玄铁浇铸的牢门缓缓关了起来,整个牢房变得寂静又空旷。秦虚这才睁开眼睛,看着不远处紧闭的牢门陷入了沉思,不久后又发出一声叹息。
牢外,秦虚与承国大将军容貌几乎一模一样,有可能是澹台杳珞私生子这件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整座皇城的百姓都在谈论这件事情。有骂澹台杳珞不是东西的,说他娶了池映莲这么贤良淑德的妻子竟然还不知足,在外面生了个野种。也有觉得澹台杳珞没错的,一个私生子而已,大门大户的老爷们多多少少都在外面有几个私生子,没什么好稀奇的。另外有人觉得澹台杳珞这么多年来品行端正,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这秦虚来历不明,说不定是易容成这个样子,指不定是想做什么呢,说不定现在这种情况就是他们想要的。
将军府里情况也不太好,整日有人围堵在将军府不远处,看到将军府的人外出就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即便是派人出来赶走了,过了一会儿这些人又就聚集了过来,也不知是哪来的那么多闲工夫。对此负责出来赶人的队长摇了摇头,只得无奈的说了一句:“果然还是闲人多啊。”
这时,远处一队人马气势汹汹地赶来,为首一人骑一匹威风凛凛的棕色骏马,头发高束,浓眉星目,魁梧不凡,腰间佩一把御赐的宝剑,一行人目标直指将军府。在门口把守将军府的几个人一看领头的人是谁,顿时就知道了这是池家的兵马,于是抹了一把额头冒出的冷汗,默默放行了这几人。暗道一声,自家将军只怕是要不好过了,毕竟……整个皇都都知道,这池家长子,是个出了名的“护妹狂魔”……
“澹台杳珞!你给老子滚出来!”
随着池家长子的一声大喝,澹台杳珞在里屋打了个喷嚏,一种不祥的预感漫上心头。
家仆将池家长子拦在厅外,急忙派人去里屋通禀,但是他们又不敢去打扰已经年过半百的老将军,只好一路小跑着去找澹台仲礼。
澹台仲礼一听是池家长子找上门来了,顿时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让他们带池家长子先去客厅坐着,自己一会儿就到。待家仆又一路小跑着走后,澹台仲礼在屋里烦躁的来回踱步了几圈,这才不情不愿的走了出去。
幸好现在这个时间他的夫人跟孩子们都在老爷子那里待着,他可不想自己又有了身孕的妻子有任何的闪失。
在客厅的门口,澹台仲礼正好碰上了得知消息后匆匆赶来的澹台杳珞和池映莲夫妻二人。池映莲对自己这个大哥颇为无奈,只得不好意思的替自己大哥跟澹台仲礼道了个歉。澹台仲礼摆了摆手,对池映莲大哥的此番行为表示理解,顺便剐了一眼也在头疼的澹台杳珞。
澹台杳珞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澹台仲礼一把推进了客厅里,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上。池映莲见状刚想去扶他,就被另一个高大的身影拉到了身后,挡住了她的视线。
池映莲抬头看去,挡住她的那个人正是自家大哥,池影连。
池影连此刻微仰下巴,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居高临下地看着澹台杳珞说:“你还记得当初娶走莲儿的时候你说过什么吗?”
“我当然记得,我说过,此生仅娶莲儿一人为妻,绝无其二,若有违此誓,天打雷劈!”澹台杳珞站直了身子,直视着池影连的双目。
“那你如今这又是什么?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今日就带莲儿回府!”
“不,大哥,夫君他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那个秦虚来历不明,许定是易容成这个样子的!”池映莲急忙替澹台杳珞辩解道。
池影连摸了一把自己小妹的头,叹了一口气说:“莲儿……宫中的御医们已经说了,他没有易容,并且也没戴□□……”
“什么?这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有两个人长得如此相似?”澹台仲礼一直都觉得秦虚是易容成了澹台杳珞的样子,听到池影连这么一说,看着有些发愣的澹台杳珞,越发觉得自己的这个弟弟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澹台杳珞?”池影连再次看向澹台杳珞。
澹台杳珞沉默了一会儿,无力地笑了笑说:“他已经成功了不是吗?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在所有人的心里种下了这颗怀疑的种子,现在你们都已经不相信我了不是吗?我说了,他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从未有过任何私生子,我只爱莲儿一人,但是你们相信吗?”
澹台杳珞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厅内顿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正如澹台杳珞自己所说,不管秦虚目的究竟如何,但是这颗怀疑种子已经在他们心中种下了,不论澹台杳珞如何解释,他们的心中始终都会存在着那么一丝疑虑。
不过,对此池映莲却没有任何疑虑,她一直都无条件地相信着自己的夫君,这个曾发誓此生只爱她一人,只娶她一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