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觉得我们魔族这次攻打人族，究竟孰对孰错？”昏暗的灯光中，灵子沫意味不明地问道。脸因为光线太暗的缘故，根本看不清楚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欧阳沐雪沉默了一阵，道：“战有其理，无非都是为了存活下去而已，哪里有什么对错，只能说，无可厚非罢了。”

很中规中矩的回答，但这的确是事实，虽然灵子沫更愿意听到欧阳沐雪肯定这一次战事。

可惜，战争，从来就没有对的。

“那你觉得，我们魔族怎么样？”灵子沫轻轻地问道。

欧阳沐雪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灵子沫苦笑着补充道：“世人都说我们性格冷酷，天生就爱杀戮，是黑暗的代表，麻木不仁，毫无人性可言，是灾难，是祸害，早该灭亡，根本不应该继续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你怎么看我们的？”

欧阳沐雪幽幽地看了一眼灵子沫，沉默了，就在灵子沫以为欧阳沐雪也是如此想法，只是不好开口的时候，欧阳沐雪说话了，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以及，空荡。

“那这样说起来，我和你们倒是挺像的。一样的人人喊打，一样的见不得人，一样的人人嫌恶。实际上，这个世界上哪里来的绝对的黑暗，绝对的光明？他们所奉行的准则只有一条罢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一切和他们准则相违背的事物，都只会被扣上黑暗的帽子，乱棍打死，你是，我是，魔族亦是。”

灵子沫有些呆滞，半晌才反应过来，脸上的笑容轻松了几分，道：“是啊，说起来，这倒是你和我魔族的缘分呢，人族，终归不配拥有你这样优秀的人才。”

在心中暗暗的掐算了一下现在的时间，发现已经快到半夜了，欧阳沐雪开口道：“时间快到了，你也应该回去复命了吧。”

“这算是赶我走吗？”灵子沫的眼神莫名的柔和下来，夹杂着许多的笑意。

和往日有所不同，以前的灵子沫就算是笑也给人一种讥讽的感觉，但是现在的他眼中深处都是浅浅的笑意，莫名的让人能够心安下来。

若不是听他亲口承认，恐怕谁也不会想到灵子沫竟然会是魔神手下多有恶名的十魔君之首吧。

“随你怎么理解好了，不过我希望你能够帮我去看一个人。”

“谁？”

“星宫探。”

……

离开了欧阳沐雪的牢房，灵子沫径直来到国师府，听闻这些日子星宫探为了欧阳沐雪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一般都待在国师府。

寒夜里凉气十足，灵子沫的身影在黑夜中划过一抹白色的痕迹，还没等人发现就迅速的消失了。

半夜时分，只剩下寥寥的几盏灯光毕竟对于普通人来说，第二日的到来便意味着一天的辛苦劳作，要是晚上不休息好，白天如何能够应付高强度的劳作？

当然另一个原因就是买不起蜡就是了，以至于灯光通明的地方几乎都是一些富贵人家的住宅，比如国师府。

一靠近国师府，灵子沫就发现主殿里灯光明亮，好几道人影映在窗户上，其中一道一头短发，正是星宫探。

轻轻的落到主殿的房顶上，灵子沫将自己的气息完全收敛起来。星宫探和灵蝶魅儿也就罢了，这两个人刚成神，对气息的感知并不敏感，但是修尘和佐逸晨就不同了，名扬魔族，几乎让魔族的人闻风散胆的斗神修尘和光明神佐逸晨，又岂是好相处的？

更何况，上一任十魔君之首就是在神魔大战中被斗神修尘击杀的，即使他们两个现在实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绝不容外人小觑！

掀开一块砖瓦，里面的情景一清二楚，却是佐逸晨抱着沉睡的灵蝶魅儿，修尘和星宫探两个人神情严肃，正在讨论着什么，就连佐逸晨的神色也是极不好看。

到了星宫探等人的层次，睡不睡觉已经对自己的身体毫无影响了，只不过在高强度的劳累下，也不排除睡觉养神的必要，比如现在的灵蝶魅儿。

可想而知，为了欧阳沐雪的事情，这些人可谓是焦头烂额。

忽然，星宫探一脸恼怒地捶在旁边的柱子上，声音不由得大了几分：“那群见风使舵的玩意儿，今天我想去看看欧阳，那群狱卒竟然把我拦了下来，说什么也不让我进去，这是看不起我是吧？！”

佐逸晨在旁边劝道：“好了，毕竟他们也是听上面的人的吩咐，别迁怒了。”

“嘁，我就知道莲域那般家伙没一个好的，听说今天白天云桂儿和秦沐雪去找了欧阳，出来的时候脸色极其不好，鬼知道她们又想干什么坏事。”星宫探一脸担忧。

这倒其实不必担忧了。灵子沫在心中暗暗的笑了一声，欧阳沐雪又不是普通人，对上云桂儿和秦沐雪两个人，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当然，前提是对方不动手。

想着，灵子沫又想起了白天秦沐雪欲图动手的事情，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要不是他暴露身份给了秦沐雪一个小小的教训，说不准云桂儿真的会动手！

要真的成了最坏的情况，欧阳沐雪也没办法轻易化解这件事情，更遑论是在这次交锋中占到便宜！

“放心吧，我拖陛下派人问了欧阳的状况的，据说是云桂儿想找欧阳的麻烦，结果被气了一顿，所以脸色才那么不好。”修尘说道。

龙玄哲，修尘在假扮龙玄凌时的皇兄，想来他的话还是能相信的。

“别说这个了，怎么样，莲域的把柄找到了多少？”佐逸晨问道。

星宫探叹了口气，语调随之低沉了一些：”莲域不愧是血莲一族的嫡系组织，想要抓到把柄根本做不到，恐怕想抓把柄让云桂儿等人主动放弃和欧阳之间的恩怨，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