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想此二人果然来者不善,早已觉察出此事有蹊跷。突桑就是马背上的民族,上到皇亲贵族、下到士兵牧民,没有不会骑马的。云川还不会走路时就被可汗带着马背上行走,三岁开始骑马,如今还有自己的马厩和十几匹宝马。此二人所骑的马正是少有的汗血宝马,不仅耐力强,而且定力足,轻易不受惊。此前让这两匹宝马上蹿下跳的不是砸到马屁股上的石头,而是砸到马胃部的石头,并且用力不小。云川猜想此时这两匹赶路的马一定很饿,胃部受击就如被踹了一脚一样肯定疼痛难忍。而自己当时一时心急,随手抓了一把石头,估计也砸到了面前二位的腿上吧。看来此二人已经猜到此事有可能与眼前这个俊秀的“小伙子”脱不了干系。
云川看着这两人这么咄咄逼人地看着自己,心里更是恼火。此事明明就是由你二人而起,自己只不过是讨回公道而已。而且看看目前的情形,是自己被溅了一身水损失最大好不好?怎么自己还成了首犯一样,真是没有天理!云川仰头看着青衣男子一张如石头般冷漠的脸,不禁心想真是浪费了老天给的一副俊俏模样。
云川不耐烦地看了二人一眼,不屑地说道:“没错,我是懂点马术,所以才出手帮你们。你们不谢就算了,怎么好像还想把马受惊的事情算到我头上。马受惊原因简直太多了,这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不过我也没时间帮你们分析。你看,你们溅了我一身水,我还没跟你们理论呢。你们赔衣服钱吗?万一我生病了,你们赔药费吗?大家都是匆匆过客,我就懒得跟二位斤斤计较了。我这人一向助人为乐,不过你刚提到的那个什么月什么部落,我真不知道在哪里,听都没有听说过。”云川如倒豆子一般说完此番话,让面前两位男子竟然有些吃惊地语塞,白衣男子更是有些哭笑不得地抿着嘴唇。云川看着心里更来气:姑奶奶生气了,这账我就不认了,忙也不帮了,看你们能把我怎么着!
看着云川的脸庞,从眉眼的轮廓、御马的方式,二位男子心中已经有了七八成的把握,面前这位身材修长、样貌俊秀的小兄弟不是中原人士。听了云川的解释,青衣男子神色有些暗淡,眼神却更加犀利,但一旁的白衣男子面容依然平和,笑着说道:“确定没有听说过?”
云川叉起腰,也不顾身上的水,心想我今天还跟你们杠上了,非得要点赔偿费不可。正欲上前辩解的时候,云浠小步跑了过来:“云川,你在干什么,这么久!”云浠诧异得看着矗立在水边的三人,三人衣服都被溅湿,氛围冷冽。云川看到云浠,马上放下叉在腰间的手,收起一副要干架的姿势,心想这要被文浠知道自己惹事,又得被唠叨教育一番了。云川赶忙拉着云浠说道:“没事,他们问月什么部落在哪里,我告诉他们我真不知道,他们不信,你说叫我如何是好。我们走吧,还要赶路找客栈呢!”云浠心领神会,知道身份不便泄露,点了点头。抱歉得看了前面二人一眼,心里一咯噔,感觉似曾相识,不由得抬头又仔细看了几眼。
“你们是从中原来?要去大漠?”云浠轻声问道,看着面前这两位男子,若有所思。
“正是。”白衣男子应道,“想去月氏部落,但不知道具体方位。不知这位兄弟是否知道?”
“云浠,你怎么了?”云川扯了扯云浠的衣袖,不解地看着她。
云浠这才回过神来,脸色僵硬,细声着回道:“月氏部落?我们没有去过,具体方位不清楚。不过你们可以去城里打听一下,应该会有人知道。”
“看,我没骗你们吧。”云川得意地挑着眉毛,拉着云浠准备离开。
白衣男骑马慢踏过来,跟青衣男说:“竟然小兄弟说不知道那算了,月氏部落是大漠出名的大部落,想必这边界知道的人也不会少,我们再问别人便是。”接着向云川作揖说道:“刚骑马赶路太匆忙,没有看到这一旁的小兄弟,溅你一身水着实抱歉,还望兄弟不要计较。我们这有些银两,小兄弟可以去城里买一身干净衣服。”说完青衣男子便从腰间取出一枚碎银子,递给云川。
云川心中来气:又出名又是大部落,这分明就是暗指她明明知道却说谎。这一席话说的向是道歉,其实就是骂人嘛,讽刺自己斤斤计较,心胸狭窄。看来此人长得斯文,但并非善类。自己平白无故被浇了一身水,还不能使点小伎俩了?这要不是为了在边城舒舒服服地多玩几天,以自己平常的性格,早就上前打一架完事。
云川看着青衣男子递过的一枚碎银子,出手还算阔绰,买件衣服倒是绰绰有余,但自己却不想这么便宜他们。“啊~切~”云川连打了两个喷嚏,“我看我是要着凉了!还得去城里抓点药!”
白衣男子看着云川故作伎俩的样子,心里好气又好笑,朝青衣男子使了使眼色,青衣男子正准备再掏一枚银子,“哎呀,我怎么觉得自己还有点发烧。”云川摸摸头说道。
青衣男子瞪眼看了过来,狠狠地再加一枚,云川得意的晃晃脑袋,正准备伸手拿过来,但伸出来手一把被云浠拦下,说了句“不用了”,拉着云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