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大宝物对于我们各自民族,是传世之宝不容侵犯,但对于外人而言,只是一件珍宝而已,并无太大意义。这次云石大会,可以说是近20多年来四大草原民族首次聚首,拿出传世之宝,只是彰显下各自的脸面而已。”盛泽解释道。
“哦~盛泽,还是你想得周全。我看你一副不关己事都样子,没想到这短短半日,你都打探这么清楚了。”云川赞许道,“听了你这么周密的部署,我觉得明日就能拿到雪莲回来了!”
“你可千万不要大意,一旦打草惊蛇,就难办了,如果找不到,立即撤,天亮后你们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出入云石大会,那时再见机行事。如果三日我仍没有得到消息,我会派人传话给明成我中毒的事情。”盛泽眉头紧锁,愁云满面,虽然自己已反复思量,甚至安排了护卫暗中保护,但仍担心自己稍有不慎,遗漏一个环节,云川就会遭遇危险。
“盛泽,谢谢你!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云川感激地看着盛泽,拍拍他的手说道。
“多谢小王爷施以援手、周密安排。我一定不会让云川姑娘有危险。”杨清沄起身拱手行礼,甚是感激地说道。
盛泽摆摆手,看了杨清沄一眼,总觉得这人冷面硬肠,让云川跟着这人去冒险,心里不甚担忧,说道:“你也不必谢我。竟然云川把你们当朋友,你们又是在我的地盘上遇袭,还是为了救她,云川要涉险,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但你只需记住一点,这几天,我会代你好好照看你的兄弟,如果你让云川有危险,你的兄弟也会有危险。”
“盛泽,你干嘛威胁他,我的安危我自己能保障。。。”云川听懂了盛泽的意思,虽然明白盛泽一心护着自己,但总觉得如此安排非大义之道,正想劝阻盛泽,却被杨清沄打断道:“得以援手,自当担起职责;得以友情,自当馈以肝胆。这几日,就有劳你帮我照顾我兄弟,无论事情成败如何,我定会保护云川姑娘无恙。”杨清沄抬头与盛泽四目相对,犀利的眼神暗藏了火花四射,这种要挟让杨清沄有些反感,但如此境地他也无力反驳。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把气氛搞得那么紧张好嘛?我大哥说过,遇事冷静、行事从容,这才能成事。现在已经部署周密,那我们就放轻松,养精蓄锐。而且云浠精通医术,她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兄弟的。我呢,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拿到雪莲平安归来的。”云川拍着胸脯说道,拍拍盛泽的肩膀,朝他抿嘴笑了笑。
“哦,对了,我答应云浠去温汤药。瞧我这记性!我不跟你们聊了,我先把汤药温一下,云浠说他一会就能醒了!”云川拍了拍脑袋,端起早已凉掉的汤药,打了个招呼就往外走。
“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先告辞了。”盛泽说道,杨清沄站起行礼目送着云川二位走出毡房。
————————————————————————————
在离部落四里地的一处山坡上,坐着一对碧影,一个轻声哭泣,一个静静聆听。
“他为什么不来找我?”宇文凌声音哽咽地说道。
“他要照看文瀚兄,走不开,所以让我来跟着你。”云浠递给一块丝巾,细声说道。
“我知道,清沄哥哥是生我气了。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他觉得不是我就不会受伤。可是我也不想的啊。”宇文凌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哭诉着。
云浠轻轻抚着宇文凌的背,就像回到了小时候。杨清沄和宇文瀚不带宇文凌玩耍时,她也喜欢哭着鼻子不断抽泣,云浠就是在一旁这么抚着宇文凌。对于这个小妹妹,自己一直很疼惜,虽然这个妹妹有些跋扈和骄纵,但对自己却是非常依赖。每次想跟着杨清沄时,只能来求自己带上她,仰着小脸,捧着各种好吃的,哭着跟自己说“你们带着我”的样子,总让她无法拒绝,这种温情恍如就在昨日一样。
“没有人会怪你,大家都知道跟你没关系。只是现在形势复杂,怕你有危险,你哥哥无暇分身,所以才让你先回去。”云浠安慰着说道。
“可是,他,他真的担心我吗?”宇文凌低着头,声音颤抖着问道。
云浠心想:宇文凌对杨清沄的这份情谊,估计在儿时就有了吧,没想现在如此浓烈。这两日,宇文凌看着杨清沄眼神,目光如炬,如痴如醉,自己虽与杨清沄青梅竹马,感情甚笃,但也不至于如此。可看着杨清沄对宇文凌的冷漠态度,云浠心中既心疼又惋惜,五味杂陈,难以道明。
“你是他的妹妹,他如何不担心你呢?我看他外表冷漠,但处处在为你着相。”云浠温柔地捋了捋散落在宇文凌脸颊边的黑发,接着说道,“给你安排马车,在边城找人接你,护送你回大淍。如果不担心你,何必为你安排地如此周到?你细想想,是不是?”
宇文凌凝视着云浠的眼睛,叹口气说道:“你很像我的姐姐,以前姐姐也是这么开导我。”说完宇文凌沉默了一会,仰头看着天空絮状的云朵,缓缓地说道:“不过你的眼睛不像她,你的眼神太沉重,她的眼神永远是那么明快鲜亮,整个人就如黄鹂鸟一样轻快耀眼,只要她站在那里,没有人会注意到其他的一切。”
云浠一时无语,低下头回避了宇文凌的哀戚的目光。是啊,那个明亮耀眼的小姑娘再也没有了,现在只有这个沉寂冷郁的女子,在茫茫大漠中,用阴寒的月光掩藏着自己。
“你的这个姐姐。。。”云浠心神回荡,久违的亲情涌上心头,她多么想再多品味一点八年前亲人相伴的滋味。
“哎,不说了。我跟你这个外人说这些干嘛。再说了,她的事我都想不起来了,我干嘛要跟个死人去计较呢!”宇文凌擦干眼泪突然打断云浠,把这个刚点燃的话题生生扑灭。她站起身,把丝巾递还给云浠,说道,“不过还是得谢谢你,虽然我们才认识,但你的性格我喜欢,温婉知体,不像跟你一起的那个大小姐处处跟我作对。也多亏你,跟我讲的那些话,我才知道清沄哥哥的良苦用心。我这就回去跟他道歉,我都听他的安排,只要他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们快走吧。”
云浠听到“死人”二字如针扎一般,眼神又黯淡下去,以前总觉得“亲人相对不相识”是最大的苦楚,与宇文瀚、杨清沄重遇那几天才明白,“相对不相识”并不苦,只要初心未变,也能欣喜以对。而更大的苦楚却是在自己思念的人心中,自己早已如死灰般被遗忘,如草芥般不愿被提起。云浠摇摇头,想把这种情绪尽快从脑海里剔除掉,自己已经做了八年的“死人”了,这是不争的事实,这与宇文凌又有何干?他们常常记挂自己又有何用?自己又何必要因为一句“大实话”如此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