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还未待彩虹行至她跟前,便扑到彩虹怀里用力的抱了抱她:“姐姐,我可想你了。”一双酷似彩虹的琉璃色眸子楚楚可怜地瞧着她:“姐姐你着实过分,嫁了人便不理我了。幸而寒秋王上挂念着我,邀我进宫来寻你,若是等着你忆起我这个妹妹,怕是我早已无聊死了!”
“若是我不替你满天满地去寻你那治病的药,你现下早已去见阎罗王了,哪还可被寒秋王上邀来亚特兰皇宫?我如此尽心尽力挂念你,到头来还不及寒秋王上一纸请帖,当真是令我伤心。”彩虹偷着瞧了眼寒秋,他正含笑瞧着她。彩虹着实受不住他那怪异的目光,敲了敲面前女子的脑袋。
“诶,倒是忘了问,眼前这位是何人?你那夫君寒秋王上又是在何处?”旖沐偏头瞧了眼静立一旁的寒秋,止不住好奇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还不忘感叹,“无怪乎姐姐你要嫁来亚特兰皇宫,即便是此处的侍卫比之别处确是要好瞧些。仅侍卫便如此不同凡响,不知寒秋王上是为何等人物,竟可令我姐姐为之倾心。”
闻得旖沐此言,寒秋王上甚是满意。彩虹这稳重的性子,竟会有这般活泼的妹妹,倒是令寒秋颇为意外。轻咳一声,压下扬起的唇角,寒秋摆出一副不解的模样,问道:“那么,依这位姑娘所言,寒秋王上应是何种模样?”
“听母亲说,寒秋王上是为亚特兰王国瞳术第一人,不苟言笑、杀伐果断、冷酷无情!”话一出口便察觉不对头,立时改口道,“啊错了错了,寒秋王上并非冷酷无情之人,不然又怎会娶我姐姐呢。嘿嘿,不知姐姐你若是知晓现下你会嫁与寒秋王上,当年还同绮丽姐姐打那个赌么?”
这不好不坏的一番评论令寒秋哭笑不得,他何时不苟言笑、杀伐果断、冷酷无情了?倒是后半句更为神秘,于是寒秋仍保持着面上一派和蔼的模样反问:“你姐姐当年同绮丽打了赌?可否将内容透露些许给在下?”
哪知旖沐撇了撇嘴,有模有样的训斥道:“诶我说你一个小小的侍卫,为何对我姐姐的事如此上心?莫非……”眯着眼复又好生打量了一番眼前之人,了然道,“哦~我知晓了,莫非你是那个坏巫婆的眼线?!”
这瞎扯愈扯愈无理,彩虹只得伸手拍了拍旖沐的脑袋,轻声训斥道:“旖沐,不得无礼!眼前之人便是寒秋王上,还不速速行礼!”
琉璃色的眸子足足放大了半寸,旖沐面上已然满是震惊,忆起方才还训斥眼前之人莫要打探彩虹之事,只觉一抹冷汗悄然爬上脊背。连忙行了屈膝礼,复又打了个哈哈道:“啊,原是如此。姐姐,我忽的有些口渴,可否替我添杯茶水来?”
现下虽是金秋,阳光却仍是刺眼。叙了许久,彩虹亦是觉着有些口渴,便去了墨雅轩里头沏茶去了。
眼见着彩虹迈步入了屋子,旖沐忽的轻声同寒秋道:“寒秋王上,我同你说个秘密,关乎我姐姐的!”
她倒是一脸兴奋的模样,寒秋心下不免生出些好奇。“愿闻其详。”寒秋搁下四字,领着旖沐坐于庭院中的石凳上,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我姐姐时年五千岁,绮丽姐姐有一日同她说,往后成年,要嫁与圣皇长子安瑾澜。那得意劲儿,仿佛她已然是王妃了一般。我姐姐彼时可是个争强好胜的性子,安瑾澜已是圣皇长子,位分比之高的唯有寒秋王上你了。于是,彼时我姐姐可是十分认真的同绮丽姐姐允诺,将来她便会嫁与寒秋王上。位分高出她一头,别提她有多开心了。”旖沐坐在石凳上,却仍是兴奋的手舞足蹈,边说边比划,“然而后来,绮丽姐姐同安瑾澜成了好友,我姐姐却连王上你的面都没见着几回,每每被绮丽姐姐嘲笑,她心下自然不舒坦。我母亲没了法子,只得哄她说,寒秋王上文武双全,课业是为王族中翘楚,若她不好生学学,将来如何嫁与王上?”
寒秋自小便不喜听说书的讲故事,然现下这个故事倒是深得他心,便认真听了起来。
“于是我姐姐便刻苦习课业、习女工、习礼仪,盼着将来可被王上你瞧上。哪知彼时有一人同咒女殿来往贸易,那人之子竟对我姐姐日久生情。甫一成年便向咒女殿提了亲,自然被我姐姐一口回绝。那人恼羞成怒,口不择言将选拔之事告知了我姐姐。我姐姐这才如梦初醒,觉着此生绝无可能嫁与王上,心灰意冷却仍是强装镇定将那人赶走了。”旖沐轻叹了口气,很是心疼彼时的彩虹,却又忽的雀跃起来,“我姐姐觉着此事失了咒女殿颜面,自那之后便对此事绝口不提。然而皇天不负有心人,咒女殿今次居然需前去参选!便有了后头我姐姐同王上你的这番婚约了。”旖沐一口气将故事讲完,口干舌燥的抿了抿唇,却见寒秋一副认真思量的模样,复又添了句:“此事是为我姐姐的秘密,但我觉着,王上你既是我姐姐的夫君,又是彼时她心悦之人,自然需知晓此事。但王上你万不可让我姐姐知晓我将此事告知于你,不然她非将我痛骂一顿不成!”
商人之子?应是那南樾尘了。“此事便是你我二人之间的秘密,我绝不会告知彩虹。”寒秋哑然失笑,心底不知何处忽的暖了起来。不论往后如何,他定会记着此刻自己欢喜、愉悦的心。好似一抹暖阳,于他世界里密不透风的冰川中打了一个小洞。虽不过是极小极小的一个洞罢了,却可令危在旦夕的他活过来。谁曾想,当年的无心之言,却一语成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