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疼，比当年湮魂钉在骨头里还疼。

混乱的记忆在脑海里不断奔腾，有时看见的是父亲伸出的一双手，有时看见的是哥哥张开的怀抱，有时候看见的是父亲被虫子撕咬的残骸。

母亲……还有什么都不知道的母亲……

就是因为顾忌母亲的感受，当年她才没有把那件事闹大，而且当时族中着实没有可以信任的对象……只有她和墨应婼……两个孩子每日谋划着复仇。

眼睁睁看着亲友一个个背叛自己，叔叔，爷爷，阿政……到最后，连若陵都背叛了自己，那段日子里，她的心里只有难过。

明如渊模糊了她的记忆，让她不记得那段残酷的过去，在明如渊的修改中，父亲还活着，若陵还是她的若陵，做了坏人的成了父亲、北念、裴政……

明如渊怕她想起来就会不顾一切的报仇，他知道她面对的事怎样的血海深仇，于是追杀墨应婼，让最后一个知道那段过去的神死去，这样他就可以将墨麒麟的血脉把持在手里。

她想起这些，时而无奈，时而愤怒，时而苦笑，就像一个疯子。

“可是……我活着的目的就是报仇啊……什么都不记得……那就不是我了啊……”

“报仇……我要报仇……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想到这里，一口郁结于心的鲜血喷出，视线逐渐模糊，最终彻底昏死了过去。

第二天，苏淮领着大夫打开明镜水的房门，看到地上的小姑娘时笑了一下。

他走过去，将明镜水抱起来放到床榻上，揉了揉她皱成一团的眉心，笑得得意。

“给她看看。”

苏淮转向大夫，抓起姑娘苍白的手腕递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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