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搬了一张小桌子，放上笔墨纸砚，端到苏萧氏面前，小桌子放在床边，苏萧氏正好够得到。

采薇贴心地将宣纸铺好，默默研墨。

苏萧氏吃力地拿起狼毫，却久久下不了笔。

“采薇……”苏萧氏轻唤。

“小姐？”采薇一顿，又继续研墨，“小姐还要什么吗？奴婢去准备？”

苏萧氏轻轻一笑：“没事，只是觉得对不起你。”

采薇是唯一一个还唤她小姐的侍女了。

其余的，当初或在她的纠正下，或自觉的，都唤她夫人。

唯有采薇，说小姐就是小姐，永远是她的小姐。

当时她还恼怒了一阵子，最后也就不了了之，随采薇去了。

如今想来，采薇不是跟了她最久的一个，却是最忠心的一个。

这声小姐，现在听着真是悦耳啊。

“小姐说什么呢？”采薇笑道，“奴婢的命都是小姐给的，小姐哪有对不起奴婢？”

采薇是苏萧氏幼时出门游玩时捡回来的，为了感谢苏萧氏，做了苏萧氏的侍女，一直到现在也没变过。

“是我耽误了你。”苏萧氏歉疚道。

她是很关心下人们，除采薇外，当初陪她来到苏家的侍女都嫁人了，如今大部分虽然还服侍她，但她们基本上都有孩子了。

唯有采薇，当初她要为她选个夫君，采薇怎么都不愿意，最后苏萧氏也没办法，当时还觉得采薇太固执，都不听她的话，懒得搭理她了。

现在想想当初，苏萧氏苦笑，她还是不成熟啊。

现在什么都明白了，却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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