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检查了宁善姑姑脖子上的伤口，刀口很整齐，可以判断凶器很锐利，但这一点发现并没有什么价值，他们这些人整天舞刀弄枪，锋利的武器的多了去了。还有下刀的角度和手法都能从刀口的走向看出来，也没什么奇异的地方，就是从耳根下面从上往下正面一刀就结果了。

宁善姑姑睁大的眼睛和惊骇的神色也好解释，有可能她之前就知道这个人是他们一伙的，也有可能看见凶手手里拿着凶器本能地就害怕了，这也是正常反应。

但是，如果宁善姑姑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他们两人多半也见过面，这个人为何一开始没把他们的计划泄露给宁善姑姑呢，这样一来宁善姑姑就会有所防范，也不至于轻而易举被抓了个现行。

这一点李凤凛有些想不通，这就是奇怪的地方，是最不能忽视的。但即便如此，以上的推断对直接确定凶手是谁根本没多少用处，还必须对守卫们进行询问。

他从囚室出来，将当时那几个守卫叫到一边正式对他们进行详细询问。他们的回答是他们看守期间没人进去过，但从宁善姑姑流出的血迹可以断定，她死亡的时间应该不长，可具体时间准确下结论。

守卫都是两个时辰换一拨，李凤凛又问守卫们换人的时候都有什么人来过。他们都回想了一下，说出了好几个人的名字，其中有关姜、蒋毅天、许维等六人，都是平日跟李凤凛走得近的，他们当时来是按例巡查，并没有什么不妥，因此守卫就放他们进去看了一眼，除此之外再没有别人来过。

李凤凛把那几个人在心里过了一遍，关姜是他完全信得过的，其他人也都是每日都知道行踪的，似乎没有谁是值得可疑的。唯有一人，他记得他说过，他有朋友在原先驻扎行宫的守卫里，还说要帮忙套话什么的，这个人就是蒋毅天，但这也不能断定他就有嫌疑。

但是，凶手肯定就在这几个人里面，谢惜芙说过，这个人是既知道他行动的计划，又知道萱公主收买人手暗害她的事。他决定就先从蒋毅天开始查起，他打算先找到蒋毅天的那位朋友，暗中探查他的底细，看他知不知道萱公主派人暗杀谢惜芙的事，因为蒋毅天是知道他的行动计划的，因此只需要确定这一点就够了。

想清楚之后，他就回到武荣院，打算先找到关姜问一问，看他知不知道蒋毅天的那位朋友是谁。他找到关姜问了他这件事，关姜说他不知道，但许维好像知道，他就让关姜叫来许维，许维便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叫张小正，以及他的职位等一些简单的信息。

李凤凛得到这些信息之后，又犯了难，他不知道怎么才能打听到这个人的底细，他平时跟那些人没什么交情。不过，他很快想到一个人，就是早前被他打伤并且秘密关押的陈响，他把他绑在御花园附近的一个偏僻无人居住的房子里，这里原本是宫人们住的地方，因为行宫里宫人们近几年人数缩减，那里便空置了下来。

萱公主这些天见他一直没去跟她复命，想要除掉他灭口都不知道他人在哪里，也根本不可能想到李凤凛把他关在这个她根本不知道的地方。

李凤凛顾不上吃饭，连口水也顾不上喝，就连忙赶了过去，他派了两个看守在那里守着陈响，每天会给他送来饭食。李凤凛见到陈响，他躺在一堆枯草堆里，因为受的是内伤，这几天也没人来给他医治，虽然还不到要命的程度，但他每日受着疼痛的煎熬，连觉也睡不好，饭也吃不好，他都快崩溃了，只想着快点来个人把他放出去。

因此，李凤凛一问他，他便什么都说了，说来也巧，这个张小正就是他的亲卫兵之一。李凤凛问他张小正知不知道公主派他暗杀谢惜芙的事，他先是支支吾吾地撒谎，随后在李凤凛阴冷的眼神逼视下承认张小正知道。

李凤凛又问他张小正还跟什么人交往密切，除了蒋毅天之外。陈响这回肯定地说没有了，他了解张小正，张小正是个性格比较内向的人，除了蒋毅天之外，再也没有跟别的人走得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