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欣老师没收了穿刺针,并严厉地批评了知焉。
可执拗的小知焉认为自己没做错,梗着脖子顶嘴:“明明是他不对,你为什么就说我,有什么大不了的,那种烂嘴的人渣,死就死了,反正小孩子做错事也不用坐牢,大不了让我爸爸赔他家的,几个钱的事儿啊!”
一席话把田欣老师呛得目瞪口呆,“什么不用坐牢”、“什么几个钱的事儿”,这哪里是小孩子会说的话,肯定是深受家庭环境的耳闻目染,才让她这样口出狂言。
如此失败的家庭教育,田欣老师还是头一回见,如果放任知焉不管,以她现在就敢用穿刺针瞄着同学的脸下针的情形看来,用不上几年,这个小姑娘肯定会成长为李刚他儿子那种坑爹系代表人物。
田欣本着教师的责任感,直接拨打谢南城的电话,结果当时他人在天上飞,电话关机,田欣只好翻出知焉的入学登记档案,拨打上面留下的座机号,于是知焉的所作所为直接传进谢奶奶耳朵里。
谢奶奶原本就对这个身有残疾的重孙女诸多不满,又听她小小年纪,居然举起他爸的名号对同学喊打喊杀,将谢家已经蒙尘的声誉抹得更黑,捶胸顿足,连声念叨“家门不幸”,对知焉的反感,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不过身为当事人的知焉并不了解这个情况,她心心念念盼着她爸爸能来他们幼儿园露个脸,可谢南城实在太忙,从未来过他们幼儿园,当初入园手续都是她兰姑奶奶给办的……
小孩子都知道,只要一闯祸,老师就会找家长,所以知焉随后又搞出不少事,逐渐让老师和同学全都对她远而避之,但谢南城还是没有出现过。
所以此刻发现那辆黑色的雷克萨斯,知焉心跳明显加快,双眼一眨不眨地盯住车门,然而从里面出来的并不是谢南城,知焉闪亮的双眼一下子暗淡下去。
从车上下来的女人,姿态潇洒地拿遥控器锁好车门,接着步调优雅地走向幼儿园大门。
知焉看着看着,眼睛又亮起来,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美丽的女人,感觉自己好像见到了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公主。
而刚才一直坐在不远处安静作画的再锡予,在发现那个女人后,快速整理好工具和画夹,起身迎面走过去。
就在再锡予路过知焉的轮椅时,知焉突然出手拽住他画夹背带。
锡予疑惑地侧脸看过来:“什么事?”
知焉咬咬嘴唇,压低声音:“你认识那位美女姐姐?”
被誉为小绅士的再锡予如实回答:“她是我妈妈。”
知焉眨巴眨巴眼睛:“居然已经当妈妈了,我还以为是个姐姐?”惊叹完毕,脸上又浮现一丝落寞,低下头,小声咕哝:“你妈妈既年轻又漂亮,真好!”又抬起头来:“不过我爸爸也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