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再依依被再泊钧送进医院,听说伤得很严重,貌似颅骨都给搞成线性骨折了,但没多久她就恢复过来。
文主任曾不止一次跟他强调,现在的再依依,拥有一颗强韧的心脏,当时不觉怎样,时隔多年才搞明白,那颗心脏,是缇恩的——像“野草”一样强韧的缇恩,真的还会再回来么?
泪眼模糊看不清,洁癖帝竟抬手拿袖子胡乱擦过眼睛,急切地往下翻,因为麦冬当时一边打电话一边接收的传真,并未做细致整理,所以接下来几张是手稿,再然后,就是一封信。
因为是从彩色传真机里打印出来,可以明显看出扫描的原件有被烧烤过的痕迹,内容是按照书信格式,端端正正地写在印有中国风彩色信纸上,一连好几页。
谢南城,见信如晤:
从前闲暇时,看《汤显祖诗文集》里的《牡丹亭记题词》,有这样一段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我始终不觉得自己对你感情有多深,直到意外降临之际,才终于肯承认,我是爱你的!
嗯,说出来感觉有点尴尬,但既然决定结束,那就捋一捋吧。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曾尝试以你妻子的身份,和你重头来过,事实证明,我不但天真,还有点蠢。
这个世界,是由各种圆满和缺憾构架出的集合体,月有阴晴圆缺,绚烂的鲜花开到最后,未必都能结出饱满的果实,一如我们拖泥带水的纠葛,没办法走到白头偕老,这也没有关系,至少我尝试过了,“缘”和“分”都有了,缺少一颗心,也是没用的。
过去你始终强调,我出身不好,长相平凡,不可能修成正果;现在我成为再家千金,模样也好,可我们之间还是隔着一条鸿沟。
所以,我想我遭遇这段匪夷所思的奇遇,一定还有其他原因。
回想我作为苏缇恩那虽然不长,却辛劳忙碌的一生,感觉有点悲凉,我始终在寻觅,想要一个答案,我的生身父母既然生下我,又为什么要抛弃我?
唯一的线索,就是你的荼蘼花银链子,只是三年痴缠,你始终避而不谈。
当然,如今想来,这其中也有我的责任,因为我也不曾向你坦白过我追问它的原因,更不曾拿出我的银戒指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