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等用钱的具体原因，再依依没有直说，然而这样更让谢南城感觉无地自容——耗时六七年，最后闹出一桩损人不利己的笑话，最关键的是，给那个汲汲营营挖他墙角的情敌送去一个漏洞，还是惊喜礼包特卖款大漏洞，让那家伙的进攻由量的积累直接跃升为质的飞跃……

妈的，智商欠费，连个充值的地方就找不到，呜呼哀哉！

先有文主任信誓旦旦的坚持，后有谢南城和花倬云的补充，眼前还竖着再依依设计绘画的，和缇恩风格一模一样的设计图，人证、物证全都齐了，哪怕是上法庭，都能立马拍板定案，程宇莲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因为接受现实，所以备受打击，程宇莲挓挲开手撑住前额，摇摇欲坠的身体晃动的更加明显，幸被眼疾手快的谢南城一把搀住：“莲姨？”

程宇莲并没有推开谢南城，而是借力撑住自己，哑着嗓子说：“南城，你看看我，看我像不像一个跳梁小丑？”

虽然谢南城的肠子都快悔青了，但悔不当初这种心情，他七年前就经历过，再而三的重复过后，天长日久，倒也把一颗原本纤细的玻璃心淬炼得十分厚实粗糙，很快就能从打击中回过魂来。

何况，证实缇恩还在人世，这种无比欣慰的感情足以抵消一切懊悔，他的状态比起程宇莲，还是要好太多。

而程宇莲，在谢南城记忆中，一直是高冷精明的，几乎就没见她出现过这么情绪化的一面，谢南城真心实意劝慰道：“莲姨，你只是被苏爽蒙蔽欺骗，真要追究起来，你也是受害者之一。”

程宇莲摇头：“不是，你文三叔说的对，我其实早就察觉到疑点，只是惶恐畏缩，才拒绝去深究，所谓的‘无知者无罪’，本来就是个伪命题，‘无知’本身就是罪过，倚仗‘无知’去伤害他人，就是罪上加罪，有什么资格声称自己是‘受害者’啊？”

谢南城前半生的两个阶段，幼年到少年前半，由程宇槿教育；而少年后半到青年前半，三观多半受程宇莲影响，所以他对程宇莲这番说辞是认同的。

但理智上认可，情感上却难以接受，谢南城继续宽慰：“莲姨，你的初衷也是为了我们好……”

程宇莲完全听不进谢南城的话，兀自念叨：“我啊，就是个天生的祸害，哪怕想要赎罪，可赎来赎去，罪孽却更深重，呵，整个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糟烂货！”

“果然啊果然，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那些个心地善良，处处为别人考虑的，一个个全都年纪轻轻的就死于非命，而像我这种作为满足私欲的筹码出生的棋子，胎教不同，脑回路的构造也迥异于常——哈，我啊，从小就是个居心叵测流坏水的小人，处处与人为敌，反倒一帆风顺走到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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