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茶水斟满,气氛正好,谢南城再次开口:“好些日子没见,最近在忙些什么?”
陆翼遥指尖摩挲着骨瓷茶杯精致的把手,声音低哑道:“绑架苏爽和知焉的那个男人,名叫陆大志,是我同父异母的兄长。”
听到陆翼遥主动提及陆大志,谢南城愣了一下,但脸上却没表现出来,只是平静地说:“我知道,都是过去的事了,就不必再提了。”
陆翼遥笑得很无力:“仔细想想,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谁呢?毕竟连‘苏迪恩’就是苏爽都知道,顺藤摸瓜,很容易就能找出陆大志。”幽幽一叹,“以你现在的行事风格,了解到苏爽和陆大志的关系,必定捎带着也要调查一下陆大志的身份背景,挖出我的身世也不是多困难的事。”
谢南城抬眼看着陆翼遥,这会儿心情还可以,生出闲情调侃道:“不愧是老朋友,果然了解我。”
陆翼遥耸耸肩,也以同样的腔调回复:“毕竟也认识了这么多年。”说完之后,不无遗憾地撇撇嘴,“可惜了解得晚了一些。”
对于陆翼遥借玩笑口吻托出的感慨,谢南城不置一词。
冷场了,陆翼遥端起茶杯借品茶遮掩尴尬,气氛稍微缓和后,才接续道:“陆大志是我父亲的第一个儿子,你了解过的,陆大志私生活非常糜烂,这一点和我爸非常相似,或许是因为遗传,也或许是因为从小耳闻目染养出的恶习。”
陆大志私生活的确很乱,这点谢南城也很赞同,要是苏爽当年没逃婚,她会是陆大志第n任合法妻子,当然,登记结婚是一回事,外头玩女人则是另一回事,嗯,陆大志是“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典型代表,据说当年陆大志经营的娱乐城里,稍微有点姿色的小姐,都没逃过他的“魔爪”。
“实施计划生育之前的那个年代,在我家乡那个相对偏远的地区,压根就没什么避孕措施,我父亲女人多,生养的孩子自然不会少,后来计划生育十分严格了,我母亲还是生下了我,因为我是她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我父亲最小的女儿。”
“大概是我父亲喜欢乱搞,染上不健康的毛病,他的子女不少胎死腹中,生下来的,也多是病病殃殃的,孩子多了,就没那么金贵了,小毛病全靠撑,有了大病送去医院,可我家乡的医疗水平很落后,所以我的哥哥姐姐里,有好几个因疾病夭折,还有我父亲的女人里面,争风吃醋而互相伤害对方的子女,顺利长到成年的哥哥姐姐统共没几个。”
“我那些长大的哥哥姐姐里,还有跟着我父亲学玩女人,染病不治身亡的;在‘道上’混,被乱刀砍死在街头的;染上毒瘾,过量毒死的;跟人偷渡,不知所踪的……总之短短的二三十年,我父亲一群子女里,除去我两个远嫁后和家里断绝往来的,余下的只剩陆大志和我兄妹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