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含玉没吭声，听着他沉重的脚步声离开，暗暗松了口气，把玩着鼻烟壶，鼻子堵上了便闻一下，瞬间通气。

今天是除夕，对她来说没什么不同，她照样躺在床上，想出去走走，两个婢女看的紧，连下床的机会也就是她方便才能下去走走。

年夜饭她加了一个鸡腿，药老吩咐她的饮食要清淡，看在年夜饭的份上，苍宁做主给她加了一个鸡腿，味道很好，楚含玉吃了半个月的清淡饮食，突然加了一个鸡腿，她觉得是人间美味。

吃饱喝足，她靠在床上询问巧云天气。

雪已经停了，地上一层厚厚的积雪，踩在上面扑哧扑哧响，她让巧云捏了一个雪球进来给她摸一下。

巧云跑出去捏了一个比拳头还大的雪球，楚含玉拿在手中沉甸甸的，冰凉冷手，她玩了一会儿，让巧云让开，她凭感觉，朝着门口掷了出去。

没听见语气的雪球破碎的声音，只听见咚的一声，那种雪球打在肉上的感觉清晰传来，她微微皱眉“巧云，打着你了？”

巧云回头，脸色难看，目光惊恐的摇摇头，看着被打得流鼻血的苍宁，下意识的捂着双眼不忍直视。

“巧云？”楚含玉追问。

苍宁抹了一把流出的鲜血，眸光沉了沉，看着毫无所觉的楚含玉，恨不得把雪球砸她身上去。

最后他还是忍住了，捏着雪球捂着鼻子，一脸不悦的离开。

楚含玉听见脚步声，问“巧云，发生了什么事？”

“玉夫人，雪球砸着公子的鼻子，流鼻血了，怎么办才好，他会不会责备奴婢？”巧云惶惶不安的说道。

“什么？”楚含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打着你们公子了？”

巧云重重点头，意识到她看不见，说“是的，打着公子了，流了好多鼻血。”

“真是......”活该！

楚含玉知道苍宁的房间就在对面，她不敢太幸灾乐祸，免得惹得苍宁不高兴，她虽然不是故意的，不过能打伤苍宁，楚含玉还是很高兴的。

药老去了苍宁的房间，见他流血不止，微微皱眉，检查一下，说“鼻子怎么受伤了，流鼻血是外伤所致。”

“不小心撞着了。”苍宁撒谎，总不能说是被楚含玉无意间打的，也怪他没留意，竟然眼睁睁的看着雪球飞来。

就因为楚含玉面对着他笑了，他一时晃了神，才会躲避，直挺挺的挨了一雪球，她手上居然有雪球，肯定是那两个不听话的婢女。

药老明显不相信，苍宁的眼睛不是长在头顶，不会连眼前的东西都看不准。

药老知道他在掩饰，也不多问，反正他一打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肯定和楚含玉脱不了关系，用膝盖想想都知道。

除夕这晚，楚含玉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仿佛听见箫声，她仔细的听了一下，顿时没了睡意，慢悠悠的爬起来，披着披风，踩着绣花鞋摸索着打开门出去，寒风袭来，让她打了一个寒颤，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她循着箫声摸索而去，箫声越来越接近，她差点摔倒。

箫声戛然而止，腰上一紧，人已经被拉进一个结实的怀中，身上淡淡的清香让楚含玉反应过来。

她不自在的推了推苍宁的胸膛，和他拉开距离，问“这么晚怎么还没休息？”

“你呢？”雪光下，她长发及腰，披散在肩头，露出半张精致漂亮的脸，眼睛上的纱布遮挡她清澈迷人的眼睛，其实，他更喜欢她那双灵动清澈的大眼睛。

配上这样的雪夜，更美。

大手抚摸在她的眼睛上，苍宁问“兰九，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楚含玉的心咯噔了一下，内心一阵挣扎，好一会儿，才缓缓的，状似无意的说道“想看看现在的雪，一定很美。”

眼睛上的纱布滑落，她感觉苍宁的大手抚摸她的眼睛，耳边，他低沉的嗓音悠悠传来“是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