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十九也会把自己的想法没有芥蒂地告诉他，就像是自说自话，比起神荼醒着的时候，她更愿意袒露心声，说的话或许是她完全没有细想过的。

就像此刻，趴得久了僵了，十九就调整了方向，背过头继续趴着，困意沉沉，“哥，从前吧，你就喜欢追着我跑，”十九感慨，回忆往事。

独孤只是可怕，她想要神荼起来，能和她说说话，可是他依然沉睡。十九自己说，“现在你这个样子也跑不动了吧，哎！那我就只能留下来等你了！”

“可你若是一直这么懒，我大概就不想等你了……”

呢喃间，她未看见，耳后那少年，已依稀睁开了双眼。

十九却还在喃喃，“那样的话，我就自己跑走，可就不要你了！”

是十九的声音，初醒的他嘴角越抹越开，眼角越来越细，一睁眼就看见她的感觉，真好！竟然无聊到乱说话了，神荼想，自己若再不醒，这丫头会不会变成一个话痨啊！

“你要一个人跑去哪里啊？”神荼在背后挽住她一缕散发，在手中缠上一圈，玩味着轻轻地问面前的十九。

激灵一顿，十九猛然睁开困眼，刚刚那个，是神荼的声音？刚刚自己睡着了吗？她不敢回头，害怕是自己的幻听。

“你倒是说说要一个人去哪里啊！我怕现在的自己追不上你了呢！”神荼放开他挽在手中的青丝，理顺，和她其他的头发放在一起，铺直，又一次轻问十九。

是他！不是幻听，十九惊喜地回过头，眼前坐着的可不就是一个鲜活的神荼，他鼓着眼看着自己，目光如水，像之前一样。十九惊喜欢快地扑到神荼的身上，环抱住，埋头于他的脖间，“你终于醒了！”

“我终于醒了。”只是没想到你会这样热情，会如此对我关怀备至。

长久的拥抱无言，似乎这是两人第一次靠得那么近。又好像，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太一样了。神荼反手抱紧十九，“我怕醒来后还是万年的孤独，就不敢醒了。”

所以你是期待我醒来的吗？他鼓起勇气，脉脉含情，但十九看不到。“十九，未来还是万年，你可以陪我吗？”

可以吗？我有资格吗？

十九不知怎么回答，她也不知道。只问：“神荼，你可知我嫁过人，也生过孩子？”这样的女子如何还敢奢求其他？

可是神荼却疑惑地反问：“那又如何？”

他是树灵，不懂纲常，且最恨的就是所谓人性。“十九，你当知我甚至不是人，可就算如此，我不是玩笑。或许时间太久了，可万年前，我亦历过情殇。”

“或许你想听听吗？”

“当然，若你想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