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似是坐不住,微微斜着身子,阴红绣纹的黑色宽袖有些褶皱,上面的暗纹也跟着扭曲,但丝毫不损她的雍容。她瞥了皇帝一眼:“哀家必定会秉公处理,毕竟此事,柳妃脱不了干系。来人,将若桃带上来。”
正是柳安然宫里的二等丫鬟。
若桃跪地,怯怯道:“娘娘你就认了吧,你嫉妒皇后娘娘有孕,所以命令奴婢在花瓶的一侧放了冰,在将有冰的那一侧花瓶底微微抬起,这样冰一化,自然而然就跌落了。”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程家主眼睛一瞪,怒呵道:“柳妃,你为害人废了好大的心思!你还我女儿!”
柳相听了有些激动,站起身道:“我的女儿,绝非是胆大包天之人!这其中定有误会!”
柳安然看去,只见那男人四十左右的年纪,身材有些发福,胡须中夹杂白丝,眼中满是焦虑,不似作假,心里忽然升起一丝安慰。
“臣女的确有失职之责,但绝非臣女害人。”她一字一句道:“花瓶和殿内摆着祛暑的冰块是一道搬进去的,既然若桃说瓶子里的冰化了,为何祛暑的冰块没有化?”
立在一边的太医立刻道:“用盐放在冰上,可以加速融化了冰。”
太后心一紧,没想到这局有漏洞。
柳安然捋了一下思绪,叩首道:“陛下明鉴,我当时因为被赵嫔撒了一身酒,所以回去换衣服,来之后,从未靠近青花瓷瓶一下,怎么能害人呢!”
“有理。”小皇帝下了定论,沉声道:“赵嫔,柳妃所言可属实?”
赵嫔没想到,自己为了支开柳安然的手段,竟成了证明她无辜的证据。一时脸色有些不好,站起身福礼:“的确如柳妃娘娘所言。”
“她不用亲自动手,自然有人为她动手。”太后见此,眉头一蹙,这赵嫔也是个不堪用的,果断将其割裂:“询问一下,都谁接近了青花瓷瓶。”
赵嫔一惊,这一查,查出了她。
太后随手拿起手边茶杯,拿着就撇向赵嫔:“说,是谁指使你的,赵家怎么教出你这么个手段狠辣的人!”
赵嫔一听,就明了太后是在用赵家威胁她,她咬了咬牙,跪在地上道:“是柳妃威胁嫔妾的,嫔妾所作所为,皆是受限与柳妃,求陛下绕过赵家。”她说完,就要撞墙。
柳安然早就让喜鹊看着她,她一撞墙,喜鹊就跟着也挡了过去,到底是没死成。
安然冷笑:“你可别往我身上泼脏水。陛下,不妨查一下她身边的亲信宫女,常常到何处与人接头,就能查出他与谁合谋。”
太后一听,心头一紧,道:“主子是个敢欺君的,婢女又能说什么实话,指不定就想陷害谁。”
“这简单。”皇帝犹如磐石,冷冷一笑,让人不寒而栗:“分开动用酷刑,若说的一致了,便可明白真相。”
太后眯了眯眼,站起了身:“皇帝,今日分明是审讯柳妃,何以单单查问赵嫔一人,不如两个一起吧!”
“自然不行。”柳安然站起了身,犹如一根百折不挠的翠竹,笔直而坚韧:“赵嫔认罪了,臣妾却未认罪。太后娘娘既然没有指认臣妾的罪状,凭什么对臣妾用刑?”
小皇帝一改几日前,那痛恨柳安然的作风,微微一笑,回护道:“朕认同柳妃之言,在没有证据是柳妃所为之前,谁都不能对她用刑。来人啊,将赵嫔拖下去,严刑拷打。”
没人捂着赵嫔与她婢女的嘴,两个人的哀嚎声从响彻整个殿中。
很快,那婢女受不住拷打,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