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而坐,宛若一对璧人,亲密无间。
“听闻,你闺中之际,与皇贵妃是好友,今日见了,想必有很多的话要说。”宣王含笑问道。
吴颜心一紧,自然有很多话说,说的却不是什么闺阁之事,而是宣王与谁接触。这是心知肚明的事情,她沉默了一下,笑面如花:“王爷说笑了。我与皇贵妃虽然是闺阁认识,但称不上好友,再者除夕宴上,哪来说话的机会。”
宣王若有所思的点头:“很有道理。”
吴颜垂眸,不在说话。
若是璧人,也是一对有瑕疵的璧人。
柳安然随着皇帝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两人在低头说话,她漠然的扫过,直接坐在了上首。
今年太后病重的厉害,几乎一整年都时不时的缠绵病榻,所以并未出席。作为的安排,就成了有意思的事情。
撤了太后的位置,在皇帝身边,放了柳安然的位置,这样布置,本身有些僭越。
再加上,柳安然的打扮,不同于往日。
今年梳的是抛家髻,以两鬓抱面,状如椎髻,亦称“凤头”。头上只戴了一个发饰,便是凤凰展翅六面镶玉嵌七宝明金步摇,凤头用金子打造而成,抽丝的方式制成身子,工匠雕刻细致,凤凰的眼睛,是两个红色宝石,小拇指甲大小。那翅膀舒展之际所展开的羽毛,雕刻的惟妙惟肖。垂下去的流苏,一周都是,刚好至额前,稍微一动,成串的玉珠子便相互碰撞。
莺歌抬着她的裙摆,扶着她坐下,那是一身牡丹凤凰纹浣花锦衫,金线在灯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那密密麻麻的珍珠被缝在衣服上,成了凤凰的羽毛,牡丹花心之上,还有一个南海的粉色珍珠,有鸽子蛋那么大。
这身装扮,岂止是华丽,分明是僭越。
凤凰牡丹,哪样不是只有皇后方才能有。
她一出来,众人的脸色便是一变。
柳相捏着胡须,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但明显能看出,用力不均匀,胡子根稻草一般。
对面的程尚书便不用说了,丝毫不掩饰不悦,眼睛直直的望向皇帝,带着怒气。难怪,程家刚被剥夺了兵权,皇帝便做出要立柳家人为后的样子,这不是彻底遗弃程家么?
若说最淡定的,便是梁国公了,也对,他根本没女儿,皇帝立谁为后,都与他毫无干系。
可是,明面上,梁家是与柳家结仇的,他这样的淡定,在别人看来,就是城府深。
皇帝丢出一个要立后的讯号,下面炸了锅,神色各异。
文臣相对,持赞同意见,武将这边就不好说了,毕竟梁家没什么意见,而有意见的程家,在这场争斗中,落了下风。
所以出了面色各异以外,在场之人,竟然谁都没有说话,出奇的安静。
包括宣王,他微笑看着上首的柳安然,贝齿排列整齐,洁白而干净,但莫名的给人一种一头狼露出爪牙的感觉,锋利的似乎随时都能给予致命的一击。
那桃心型的嘴唇,红的似乎滴血,唇齿间,都有股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