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公主心里早就知道,但听到她亲口承认,仍旧一阵恼怒,但面上不显,微笑道:“说起来,九姐姐长我六岁,敢问姐姐可曾许过人家?”
东娘坦然说道:“父皇既然赐我珍元二字,我自然便是成过家,只是不会在许人家便是了,男宠的话,怕也是有两个的。”
若不是她横插一脚,十公主也该被赐男宠了。
她们十分清楚,被赐男宠是什么意思。作为公主,若是得宠,成过亲更是无所谓的事情。
普通人家还能和离呢。
两人明刺暗讽了好一会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原本去看望七王爷的梁九功匆匆跑了回来。
原来那厢,太医把脉之后,不敢声张,悄悄的在梁九功跟前说了两句,梁九功得知之后,神色大变,又转告昭帝,后者听了,面色不改,下旨道:“七王爷身体不适,太医说要修养,便在府邸修养吧,任何人不得打扰。”
这样的吩咐,并没有掀起太多的风浪,毕竟有了东娘这样震惊人的事情。
她是昭帝唯一的嫡公主,封号珍元,而且备受宠爱,昭帝将藏珍宫给她居住。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令人眼热。
嫡公主出现,就像是将一油泼在了火上,灭了一下,然后燃烧的更加厉害。
藏珍宫里出现了一批又一批的小太监,送来的都是各个宫主子们的贺礼。
东娘这边的总管太监,用了被划伤脸的那个,因为瞧着他想起了小德子,他便叫做小良子。
此人年纪不大,有些胆小,但也有几分决断,挨个将妃嫔和王爷的礼单报了出来。
除了瑶贵妃送的是比较华贵的溢彩画壁琉璃杯盏,其余大多是绿如意之类的东西,规规矩矩,四王爷倒是送了一本“兰亭序”,很是贵重,又偏文雅。
待接着报下去的时候,小良子喜庆的圆脸上,多了一丝为难:“五王爷派人来送了血玉花卉梳子背。”
一个宫女打开鎏金的木盒,木盒便生出一股香味,里面摆放着一副千年血玉做成的梳子,通体都是血色,极为的难得。
小良子嗫声嗫气道:“奴才听说,当人落葬的时候,作为衔玉的玉器,被强行塞入人口,若人刚死,一口气咽下的当时玉被塞入,便会随气落入咽喉,久置千年,死血透渍,血丝直达玉心,便会形成华丽的血玉。这种东西往往落在骷髅的咽下,是所有尸体玉塞中最宝贵的一个,价值也很高,可是……”
可是作为贺礼,是不是太不吉利了?
东娘的指尖拂过梳子,淡淡一笑。
稍微有点科学常事的人就知道,血在地下很快就会碳化,不会像无机物那样沁入坚硬的玉体。古玉上的红沁是有土壤中铁元素或者陪葬品中的铁质物氧化分解沁入玉体。一般常见的血沁都成暗红色或红褐色,这都是铁元素致色。
但这话跟古代人是说不通的,她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扔了回去,铿锵有力道:“放到我的梳妆匣里。天命我都不信,还会信什么鬼神之说?”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眉微挑,昔日作为皇贵妃的凌厉之色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