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空气让人心底发慌，那像是野兽大口一般的天空，让人无端的生出几分恐惧，东娘却清楚，恐惧的是人心，不是黑夜。

可有时候，最让人安慰的，还是人心。

所以说，人心这东西，最是把握不住。

时间一拖再拖，终究是要离开。

东娘乘坐着小马车，像是泛起的涟漪，在湖泊上没有一丝的荡漾。

暗九在马车里与东娘对坐，神色有些不安。

东娘看着他，微笑道：“这个时候，你我走的这条小路，可有人留意？”

暗九恭敬的回答道：“这条路平日里就无人走，很隐蔽，轻易无人会留心。”

东娘点了点头，眼神一变，柔声细语道：“下去，跟着马车跑，不许用内力。”

暗九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飞身下车，甚至不需要马车停顿一下。

他没有用任何的内力，就像是一个训斥的人，在马车边上跑。车夫受到东娘的指示，狠狠的一抽马屁股，马儿飞快的跑着。

暗九跟着有些吃力，却仍旧半点内里都不用。

东娘就靠在车里，投过窗棂看已经有些脱力的他。

暗九几次保护自己，她不是不感激，可是两个人的身份使然，早就了，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东娘确信，若是父皇今日的命令是叫他杀死自己，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坐。

相反，自己下令他杀了父皇，他一定会拒绝。

因为昭帝能要了他的命，自己却不忍心，更因为身份原因，她终究只是公主殿下，还是身不由己。

在龙枊翔那吃亏之后，她就越发的忌讳自己的姓名掌握在别人的手里，虽然也打从心底的觉得，昭帝不会害自己。

可是当年，她何尝不是坚信，龙枊翔不会害自己的。

东娘觉得，那点不忍心可以丢了。

她需要一个忠诚的侍卫，绝不是一个随时会杀死自己的人。

等着抵达了驿站的时候，暗九几乎站不稳，腿直打颤，却仍不忘上前扶着东娘。

东娘任由他扶着，微微一笑道：“长点记性，记住了。无论父皇怎么吩咐的，我始终是你的主子。若是这点事情都认不清楚，你就没必要在我身边待着了。否则，你不好受，我也不好受。”

暗九扑通跪在地上，一字一句道：“卑职向天起誓，不会有半点背叛殿下的举动，若有身不由己，自尽以成全忠诚。”

东娘屈膝，将他扶起，什么都没说，轻飘飘的走进殿内。

三十二年，夏。

昭帝调兵遣将，下令明威将军带领五万士兵，支援宁古县。之后又派人，前往与大秦的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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