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娘心中早有打算,自然是一步步稳健着来,不好好吊着他的胃口,他还以为自己没脾气呢。
是夜。
静心殿内一片寂静,烛火在起伏,偶尔发出刺啦一声。
东娘做了一天,身子已经僵硬,一动便发出嘎吱的响声。
小良子看了看时候,提醒道:“陛下,已经是亥时了,该歇息了。”
东娘“哦”了一声,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方才撂下笔,起身伸了个懒腰。
小良子迟疑了一下,问道:“陛下今日可召见人侍寝?”
这些日子,她忙到半夜方才睡,一天只睡三四个时辰,自然没有去后宫的时间。
“叫巽玉来吧。”东娘揉了揉额头,在喜鹊的服侍下,脱去外衣,只穿着一身中衣,攥紧了被窝里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巧的脚步声传来,东娘揉了揉眼睛,露出头。
其余侍奉的人已经退居门外,东娘招了招手,让巽玉过来。
因为是侍寝,所以穿的单薄,巽玉一身蓝色的长衫,头发似乎是刚刚洗完,还有些湿润。
东娘问道:“没打扰你睡觉吧。”
巽玉坐在床边,唉声叹气道:“打扰了又怎么样?谁叫我如今是个侍郎而已。”他斜了东娘一眼:“我怎么不知道,我还不如方元照那个假男人讨你欢心?”
东娘有些惊讶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巽玉解开束发,任由头发散落,他脱去外衣,将金龙幔帐放了下来,也睡来了龙床上,闷笑道:“一个大男人,因为我靠近脸红,不是断袖就是女人,刚刚陛下已经告诉我答案了。”
东娘轻轻一笑,原本也没想瞒着他,只是没有必要刻意说而已。
巽玉的手伸了过去,似乎是想抚摸东娘,被东娘一把手擒住,他语气戏谑的说:“陛下不是来叫臣侍寝的么?”
东娘不慌不忙的说道:“入宫者,需为良家子,所谓良家子便是没碰过女人的,显然,你不是。”
巽玉挑了挑眉:“这你也看的出来?”
东娘无所谓的说道:“你我看不出来,你带进宫的飞霜我可是看的明白,女人的味道和女孩的味道,是不一样的。她是你身边的人,除了你,谁敢碰?你既然有了发泄渠道,就休要在朕这发情,朕召见你来,是有事的。”
巽玉当真老实了起来,戏谑道:“什么事,是龙枊翔的事?”
东娘瞪了他一眼,他才不在取笑,慢悠悠道:“你准备对苏家余孽和支持过五王爷的皇室宗亲动手了?”
昭帝留下苏家的一些人,为了是留下一个仁慈的称号,而皇族就更不好弄了,稍微不慎,就要留下不顾手足的名号。
东娘眼眸闪过一丝寒光:“他们只以为我是女子,会柔和,却忘了我是父皇的女儿,父皇当初又是怎么登基的。”
安帝昏庸,宠爱幼子,将昭帝发配到了军营,却不想昭帝竟然成功的拿下整个军营指挥权,登基之路,简直就是血洗出来的。昭帝可从来不在乎什么名声,若不是到了晚年,心思淡了,也不会让人误以为,这是为仁善的君主。
巽玉一笑,满是风流,两人躺了片刻,忽听外边小良子急促的叫声:“陛下,陛下。”
东娘做了起来,唤道:“进来吧。”
小良子苦着脸道:“东宫那边来人说,秦帝忽然难受,高烧不退,派人来禀报,该如何是好……”
东娘平静的吩咐:“让喜鹊进来,给我穿衣服。”
半躺着的巽玉大笑不止:“生病,是醋吃多了吧。也难怪,你把他安排进了东宫,正好与我的宫殿一道之隔,凤鸾春恩车的咕噜声,是不是吵的他难以入眠?”
东娘心中也有几分得意,不过她并没有笑,而是对镜梳妆。
此时已经换上了寻常的衣服,殿内烛火点了几根,显得幽暗,她让喜鹊挽了一个倭堕髻,显得柔弱又有几分风流,随意的别了一根蜜花色水晶发钗,映衬的长发浓密漆黑。
“你就在这睡吧,大半夜的,是我折腾你了。”说罢,转身就走。
巽玉挑了挑眉,在床上滚了一圈,闭上眼睛也不知在想什么。时间一晃,真睡了。
小良子掌灯,一路上有八个宫人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