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娘一听她这么说,笑了起来:“那也好,回头宣亲王若是想媳妇了,便进宫来看望吧。”
十三赔笑着,心底却是打鼓,这人留下自己是做什么?说什么姐妹情深,那可是笑话,两个人之间,连普通人都不如呢。
但是这样的话,终究是不能说。
东娘找到了让赵玉锵时常入宫的借口,也就没空虚与委蛇了,手一挥儿,便让人下去休息。
莺歌引着人离开。
人走后,室内静了下来,喜鹊给东娘掖了掖被子,忍不住说道:“十三公主也忒不明白了,那些能入宫的夫人们,各个打扮的沉稳端庄,一个是因为有正室的派头,不似狐狸精那般,在一个,何尝不是避讳着宫里的人。”
宫里需要避讳的,不就一个陛下么?
喜鹊是从大唐带来的人,自然清楚,所谓的姐妹情深其实淡薄的很,连宇千梅的位置,都比这十三公主重,说起话来,自然也是不客气。
东娘浅浅一笑:“她做惯了公主,自然是不明白,没事,日后就懂了。你且好好安排着她,莫要生出什么事端来,衣服嘛,按着她的身份,让内务府连夜赶制出来。”
“是。”喜鹊欠了欠身,起身离开。
宫内没有妃嫔,空荡荡的,随便就能收拾出来一个宫殿用来居住,远远就能看见黄琉璃瓦歇山式顶,檐角安放走兽五个,因为天暗了,还在挂着好几个灯笼照明,十分的好看。
檐下施以单翘单昂五踩斗栱,饰龙凤和玺彩画。明间前后檐开门,次、梢间均为槛墙、槛窗,门窗双交四椀菱花槅扇式。
十三走了进去,室内方砖墁地,看着布置精湛的宫殿,心里有些冒委屈。昔日她随母亲居住的殿,何尝不是这样的精致。可是后来,竟然一步步地沦落要住到僻静的地方,好不容易嫁人了,看着宣王府是不错,可是和宫里相比,终究是差了许多。
她的手摸着那一层百合绣文金边幔帐的时候,心里的那些不平,在不停的翻涌。
凭什么,都是父皇的女儿。一个握玺为皇,一个却要寄人篱下。
当天晚上,她闭眼沉睡。耳畔似乎传来什么声音,一瞬间,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母妃跪地,被强硬的喂下毒酒。
十姐姐纵然不甘心,却只能出嫁。拉着她和十一姐姐的手,不停的说要报仇。可惜十一姐姐是个木头性格,而自己呢,终究是独木难支。
那般逆境之下,想要一个人奋起,终究是不可能。
她眼中的恨意,在梦中,表达的无疑。
这样滔天的恨意,终究是被黑夜所掩埋住。黑夜之中,黑色的眼睛即便是睁开,也无法窥探到太多的秘密。
一场又一场的大雪,遮盖住一切冰冷的真相,也许有人会探究,也许会有人因为探究,而深陷在泥潭之中。
然后,再也无法看见天日。
那是那夜晚,无声的警告,只是不知几人能明白。
临近除夕的一场雪之后,就在没有过冰天雪地的景象。
因为都是阖家团圆的日子,龙枊翔按着规矩,放假。
东娘就更不用担心上朝的事情,也不由得感叹,这小东西倒是会挑时候来。自己也借着机会,放了一个假期,不错。
怀孕初期,基本上处于一种吃什么吐什么的状态,让宇千梅和赵玉锵时不时便要入宫探望,若是他们不在了,也有韩太医瞧瞧前来,但韩太医能来的次数终究是不多,毕竟出来进去,都是有记录的,也有人看见。
赵玉锵因为十三公主入宫,所以来的勤勉,也只让人以为是为了妻子。这让许多人都很满意这婚事,也称赞是秦晋之好。
一时间,宣亲王恋妻的名声也穿了出去。
除夕之际,宫中大宴。
为了不叫人起疑心,东娘定然是要除夕的。为此她早早的坐在梳妆镜前,让喜鹊和莺歌给她梳妆。
在不停的折腾下,她早就便的身体瘦弱,脸色也蜡黄没有什么好气色,亏的龙枊翔对着这张脸,也能夸赞出美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