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两个人之间,也有一些种种矛盾。又或者,那些矛盾仅仅是两个人的别扭。
恋爱中的算计,都是情趣。同样的,恋爱之中的情趣,都是算计。
晚间的天气,总是冷的,白日里的花,已经有了破败的迹象。花除红色外,还有白色的。若两色杂植,则红白交相辉映,尤足逗人玩味,但在花谢的时候,也是格外的刺眼,像是将整个草地都剥夺了生命一般,让人不忍在看。
龙枊翔背着手,走在长廊上,不见月亮,却有一种想要千里共婵娟的感慨。
他的脑海之中,极为的复杂,思绪种种,便是自己都摸不透。目光扫过那些花朵,忽然生出一些烦躁的意思。
这意思来的毫无由来,或者暗藏许久。
良久,人默默地离开。只有残花满地,这花只开一天,朝花夕拾,明日在绽放。说是短暂,可有不间断的盛开。
往往在最苦败的时候,下一刻展现出绚丽多姿。
“《诗经》云:茑为女萝,施于松柏,意喻兄弟亲戚相互依附。茑即桑寄生,女萝即菟丝子,二者都是寄生于松柏的植物。茑萝之形态颇似茑与女萝,故合二名以名之。”东娘手中拿着一本诗经,想到了什么人,若有所思的说道。
她把这样的做法,叫做胎教。
莺歌虽然不觉得胎教有什么用,但是见自家陛下有愿意做的事情,也是十分的顺从,可如今天色已晚,还是睡觉了,于是说道:“陛下读了一天的书,眼睛肯定疲乏了,奴婢给您按按吧。”
东娘摆了摆手:“朕还不困呢。”她的眼睛盯着书,又读了一遍:“有頍者弁,实维伊何?尔酒既旨,尔肴既嘉。岂伊异人?兄弟匪他。茑与女萝,施于松柏。未见君子,忧心奕奕;既见君子,庶几说怿。”
“陛下已经读了第三遍,可是喜欢这诗句?”莺歌不懂诗的含义,只是随口问道。
东娘的指尖在书页上缓缓划过,微微一笑:“这诗句说的是周王宴请兄弟亲戚,相见欢乐的场景。兄弟情深……”
“陛下是想到了大皇子和太子?”莺歌领会到了她的意思。
她敛眉,面上很随和,淡淡的说道:“茑为女萝,施于松柏,意喻兄弟亲戚相互依附。到了庆云这,便是不对的。”
没有相互依附一说,该是景云依附庆云才对。
景云背后是程家,迟早都是一个隐患,虽然不足以翻天覆地,但却会带来麻烦,东娘早就想解决了。
可龙枊翔是手心手背都是肉,犹豫不决。她迟迟不动手,也是有顾忌对方的意思,恰好,怀孕了。
怀孕的事情,是意料之外的,她绝不准许自己是处于利用为目的,而让一个生命降世。她也许不是一个好母亲,但绝对不能成为一个坏母亲。
东娘的嘴角,勾着笑意。
这一夜,注定有人难眠,有人痛苦,有人微笑。
对于东娘来说,最痛苦的莫过于早朝。最最痛苦的莫过于早朝之际,听着大臣们没完没了的争斗。
说也简单,无非就是政见上的不同。
程尚书与大王爷有些不睦,而大王爷做事也不行,总是留下些许把柄被人抓住。程尚书自然是猛烈抨击。这也成了秦人对唐人的抨击,从而演变成了政见的问题。
其实这些事情,都算不得大事,只是程尚书要找事,这事情自然就大了起来。
龙枊翔不在的日子里,他似乎极为的不悦。想想也明白,唯恐自家陛下被女子迷惑,从而葬送了江山罢了。
东娘听着他们乱糟糟说了一通,照例做起了和事佬,不痛不痒的申斥几句。
谁知今日程尚书开始不依不饶了起来,东娘起先还听着,后来微微一笑:“朕已经坐下处置,程爱卿有意见,难道是想代替朕做做出决定么?”
程尚书被这不冷不淡的话斥责,并不见惶恐,依旧垂首道:“自太祖开始,朝堂之上,便要求清明,若是人人都仗势欺人,岂不是国不国,法不法?还请陛下三思。”
他说完之后,朝中有一半的人跪了下去,东娘冷眼瞧着,微微一笑:“朕已经做了处罚。”
“可这处罚,太过轻飘,不足以引起重视。”程尚书坚定的说道。
大王爷并未另差事,随意未曾上朝,他的长子,沈世子有一官职,闻言上前拱手,质问道:“那尚书觉得如何才算是严惩呢?今日之事,本来就不是大事,陛下也说小惩大诫即可,尚书口口声声的顶撞陛下,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