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温言温语的两个人,几句话的功夫竟然将战火升级了起来,两个人都坚持着自己的底线而不肯退让。
事情似乎变得有些糟糕了。
东娘不知道自己为何让事情变得如此糟糕,她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干脆转身就走。
龙枊翔站在原地,手里捏着她给的信纸,神色有些朦胧不清。
好好一件事儿办得如此糟糕,东娘心里也是十分的难受,秋风微冷,拂过她布满汗珠子的额上,带来一片的凉意。
自从那日之后,两人便开始了冷战。
这是早上上朝,都是各理各的朝政,相互互不理睬。
东娘更是搬出了与龙枊翔同住的主殿,依旧住在怀孕之际,所住的侧房之中。
这样奇怪的氛围很快感染到身边人,便是景云庆云也察觉到了不对头。何况是,整日在身边伺候的莺歌等人。
“秦帝陛下并未将程善放走,陛下,你还气什么?”喜鹊柔声细语的问道。
这也是很多人的疑问,只是不敢问罢了。
东娘倚在榻上,头发都未曾梳理,只是懒懒散散的靠着,那青丝之中没有一根白发,如瀑布般散落着,十分的漂亮。她的指尖不断的在头发之中回转,冰凉的手感让人觉得舒适,似乎连焦躁之意都抚平了一些:“我扔给他的信纸之中,还夹杂着程善的势力范围,以及其父未死的信息,可是………”
可是他明知道,知道了,以后也不曾怪罪,若说是故人之情,那个故人情分也太大了,欺君罔上都能原谅。
喜鹊想了想,往前凑了凑,低声道:“您只说欺君罔上,其实不规矩的事情,东侍中也没少做。”
“巽玉看上去没规矩,实则有分寸,你仔细算下来,他做了哪件事情是大逆不道的?”东娘支着下巴说道。
自打他女儿将世之后,他整个人就安分了许多。
何况谁人不知,她最忌讳的便是有人伤过自己,巽玉之前屡次设计自己,其心并不单纯,自己虽然信任他,可是也有下意识的防范。
与程善相比,又是截然不同的人。
程善是龙枊翔的原配,若非自己的身份是元帝,否则就算是有朝一日成了龙枊翔的妻子,也不过是继室罢了,正室灵位前持妾礼。
其实要真说起来,她在意的其实也不是名分,而是龙枊翔对于女人的态度。
他对安宁视若无睹,这边让东娘安心不已,故而对于安宁也没有多少为难。
偏他那副冷淡的性格,除了自己以外,只对程善柔软,东娘如何接受得了?
纵然她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胡闹,这胸口的气也消不下,既然消不下,就只能这样彼此为难着彼此。
喜鹊见她脸色那么难看,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问道:“秦帝陛下每日都会来看望小公主,还让他看吗?”
东娘垂眼敛眉道:“父母之间有什么事儿是父母的和孩子没什么关系,由着他去看吧!”
这点事情她还是分得清。
虽然龙枊翔每日都来看金玉,但是两人却是从未相见过,不久之后便是秋猎,龙枊翔自然前往狩猎场所,东娘因为不喜欢骑马射猎,故而没有跟去。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巽玉也没有去,他选择了入宫面圣,而进宫见到人的第一句话便是:“你们两个终于玩完了?”
东娘从未觉得,他是如此的嘴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她今日一身龙袍,十分的有气势。
巽玉见了,却是咯咯一笑:“你我之间再熟悉不过,装腔作势做什么?”
东娘捏了捏眉心,目光很是犀利,哼了一声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哎哟哟,这是往我身上撒气呢,近些日子里,朝堂上的官员哪个不提心吊胆?明眼人谁看不出来你们两个脸黑的跟锅底似的。”巽玉有些兴奋地往前凑了凑:“你们两个真的玩完了那咱们什么时候分家呀!不对,是分国。”
东娘冷冷一笑:“便是我们俩恨不得彼此死了,这个国家也不会有半分的动作。”
国事岂能儿戏,其实儿女私情可以左右的。巽玉明知道还故意这么说,实在是惹人心烦。
不过话说回来,这一个月东娘怕是没有不心烦。
巽玉翘着二郎腿儿,悠哉悠哉的说道:“那敢情好,将来我的女儿母仪天下,这天下也多了许多。”
东娘不爱理他,这人说话越来越没边儿了,明明是好眼也能说的,好像是充满了恶意。
巽玉见她不说话,便也不说话,只是一味笑盈盈的看着,眼中脉脉的情波仿佛要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