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胡说，你呀，真该好好管教一下了。”柳至君声音放低，下意识带着压迫的感觉。

婉兮扬了扬脖子，不以为然：“我说了，她们又能把我怎么样？左右不过是围在我身边，虚情假意的笑着说，郡主说的对。”

柳夫人温和的笑了笑：“这孩子知道分寸，你便别说了。”

眼瞧着要到了乾清宫，也的确无法在说什么。

接待女眷的地方是中和殿，四面出廊，金砖铺地，屋顶单檐四角攒尖，屋面覆黄色琉璃瓦，中为铜胎鎏金宝顶。殿四面开门，正面三交六椀槅扇门十二扇，东、北、西三面槅扇门各四扇，门两边为青砖槛墙，上置琐窗。

门前石阶东西各一出，南北各三出，中间为浮雕云龙纹御路，踏跺、垂带浅刻卷草纹。

三人随着小良子走上臣子路，便见外檐均饰金龙和玺彩画，天花为沥粉贴金正面龙凤，贵气扑鼻，让人不自觉就感到敬畏，呼吸都便的谨慎。

殿内设地屏宝座，东娘便坐在上面，待门外一声通报，她站了起来，迎了过来:“外面冷的很，母亲快过来坐吧。”

说着，亲手掀开了米珠帐帘。

柳夫人携带一家走了进来，含笑道：“见过陛下。”说罢，就要拜见东娘，柳至君和婉兮也盈盈一拜。

“母亲不必多礼。”东娘赶紧扶起柳夫人，一边拉起柳至君，几人到暖暖的炕几上分宾主落坐，命莺歌上茶，又拿些番邦进贡的稀有水果和甜点。

“陛下，这里是宫廷，礼不能废得。”在东娘吩咐完莺歌时，柳夫人还是执意见礼。

“母亲，在私下我们不用如此。”东娘温和的说道。

有道是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她现在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想想当初父母为了她，把亲生的儿子说成是捡得，却宠着捡来的女儿，为此柳夫人没少受柳老夫人的气，以她没生男孩要柳相纳妾，平白的受了十几年的气。

“你也说了，是私下，若在人前，万万不能如此。”柳夫人见她坚持，面带笑意，目光慈爱的看着对方。几年的风雨波折，艰辛历程是何等的历练，才能把她宠到大的女儿推上今天的位置，虽然有那独特的出身，但今日得成就可不是一个出身就能成事的，她绝不会想要成为女儿的拖累。

“母亲，你和父亲身体都还好吧！”东娘亲切的问起了身体。柳相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身为丞相，还在操持朝廷上的事情，难免让人不放心。

“好，我和你父亲身体都好。”柳夫人柔声细语的嘱咐道：“倒是你国务繁忙，要注意休息。”

“我知道，有至君时常陪在母亲身边，我也放心。”东娘说完看向柳至君，还有身边的小婉兮，笑着道：“都是开心果。”

“我不是开心果，皇姨母这里的水果才是开心果呢，看着都赏心悦目，我都不忍心吃了！”婉兮不觉得的就接过了话题。

“如果婉兮喜欢，皇姨母可以命人给你送去。”东娘随手拿起一个红橘剥开，随意的说：“这是甘南送来的橘子，这个时候只要那个地方有，也是难得。”

“谢谢皇姨母，就不用给婉兮送了，过了年婉兮都不知道会在那呢！”婉兮哼了一声，抱怨道。

柳至君眉头一皱，训斥道：“不许胡言乱语。”

“孩子不过是跟姨母随意的说说话，什么胡言乱语，过来，到姨母这里来。”东娘招了招手，便叫婉兮到自己跟前来：“婉兮不爱跟你父王住么？”

其实对方说的，东娘隐隐约约能明白，毕竟喜鹊去照顾十三公主的时候，回来就说了，对方不容人。既是不容人，又怎么会容的下这两个孩子呢，况且婉兮也不是一个好相处的。

“我是喜欢我的父王，但是我不喜欢那个公主，很为难呢。”婉兮没有隐瞒的说道。

“婉兮，你和攸宁毕竟是你父王的孩子，你父王要了你们过去也是为你们考虑，做父母的那有不希望孩子好的！你得记得，你是郡主，是皇家子嗣。”东娘这么说，同时也是在和柳至君说。

柳至君已经嫁人，这两个孩子身为皇家血脉，于情于理都没有流落在外的理由。

这不是东娘的看法，而是天下人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