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千感受得到,又是一个老实的孩子,自然极少在景云面前晃的。
这些日子都是夏荷再次,而秋千则在屋内,为景云缝制一些中衣。
这衣服什么的虽然都有专门的人来制作,但是贴身的衣物,多半还是喜欢自己贴身的丫鬟来缝制。
秋千一听说要叫自己过去,这真一个不稳就扎在了自己指尖上,鲜血顿时成了一个血珠,疼得她哎哟了一声。
夏荷连忙握住她的指尖,有些着急道:“怎么这样不小心,还伤着了自己?”
秋千低垂着眼帘,勉强露出了一个笑意,轻轻地摇了摇头:“只是小伤,不碍事,你别担心。”
夏荷虽然生了一副天真烂漫的性子,但是能在深宫里呆下去,还被调到了景云身边,自然也是不一般,瞧着那副样子,以及这几天的气压低,就隐隐猜到了,肯定有事情,不由得小声问道:“你是哪里惹到了皇子?”
秋千当然知道,景云不快的事情,是怀疑自己和程家有关联,但这种事情,总不好往出说,她也不敢告诉别人,要是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指不定又会生出什么事端来。所以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我哪儿做错了,反正肯定是错了,你也别问了,省着知道了忧心忡忡。”
既然不说,也没办法追问。
有些事情不知道才是最好的,想着最近宫殿里面奇怪的气氛,夏荷背后一凉,无缘无故的,怎么至于如此?
秋千比起她,还有更加的心里没底儿,将东西放下之后便往景云的殿内走去,以往轻车熟路的地方,这一次走得确实有些轻飘飘,就像行走在云端,一不小心就会坠落下去,然后万劫不复,死无全尸。
不过心中这么没谱,是因为景云一直对于少女都颇为温和,年纪小的时候,对那些宫里长得漂亮的女子,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想着年纪大了,眼睛一弯,越发的喜欢美女。至于重话,从来都没和秋千说过,还屡屡安慰,这也是头一次见着景云发了那么大的脾气,甚至不搭理自己。
自从突破了那一层隔膜,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更加的亲密,比起旁人来有些说不出来的情意,可是现在这情谊就好像是泼了一层凉水,然后又被冻结成了冰。
就这样横亘在两人之间,凉得人遍体生寒。
殿内点了很多的烛火,照耀的犹如白日,然而却没有太阳所能带来的温暖,这一进去便是打了个寒颤,因为凉。
按理说也是春季,不应该再怕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口凉气,就横在哪,吞不下去,吐不出来,让人难受。
甫一进去,秋千便老老实实的跪下了。
景云原本在深思,所以就没看见她,等着不知过了多久,回过神来,再一扫,对方已经跪了很久。
这无心之举落在秋千的眼中,就成了下马威,不由得心里越发的凉,说到底,景云长得那般好看,身份又高贵,哪个怀春的少女不把人放在心里,这越是放在心里,这心里现在便越疼。
“你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着,我不喜欢看你下跪。”景云原本是好意,但是因为心里事情太多,故而说出来的话,都有些僵硬。
人永远无法从冰冷的话语当中,察觉到太多的暖意,所以在冰冷的言语当中,苦涩就开始蔓延出来,秋千虽然站起了身,但一直低着脑袋,生怕自己眼泪打转,在流出来。
景云现在可没心情想太多,一摆手,吩咐道:“我要见程善一面,你去安排。”
他一直都认为秋千和程家肯定是有关联的,甚至是故意放到自己身边的,所以下意识的就认为对方能够安排。
可是秋千的确是干净的,至少就它本身而言,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是知道被送入宫中而已。
事实上,她几乎是和景云一起知道,自己还和程家有那么一点点的关联。
秋千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呆呆的站在那,不知道怎么回答,不知道怎么反应。
景云眉头一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也不会让程家人把你怎么样。即便你我不再是有情人,我却也还是人。”
这世上风流从来都不是罪过,多情的人也未必人品败坏,生性而已。
秋千对于景云来说,是最为特殊的那一个,既然是特殊的人,肯定会有特殊的待遇。而此时,哪怕换个人,只怕他也会这么做,因为他风流,却也心软。
风流又心软,堪称是渣男的标配,让人叹惜,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