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自己似乎能够好好休息一下了。
冬天到了,风雪越发的厉害,一层层的下下来,地面上覆盖了厚厚的一层,梅花因为这样的覆盖,长得越发璀璨,张开花朵,连花芯上都落上了白雪。
窗户还在开着,似乎在呼啸,龙傲翔坐在椅子上也不让人关窗,静静感受着冷意。
这种冷也抵不过程善的举动,这一次,对方真真的是触及到了他的底线,而且触及的太狠。若是往常那些怂恿景云正处的举动,还可以当做是程善的一点私心,毕竟人无完人,但是如今这样的事情,已经是大逆不道心怀不轨。
现如今,别说是情分,那股被背叛了一样的感觉,甚至能吞食人心。
“传召程善入宫。”
龙枊翔动了动喉咙,那嘴唇微抿之际,泄露出来一股冷冽的味道。
自己这么多年的纵容,难道养出来了一条狗,回头要咬伤自己吗?
小德子意识到自家陛下心情不好,立马老老实实地鞠躬退下,片刻都不敢耽误下去找人,而且是亲自去传召。
之所以这么着急,还是他发现龙傲翔的态度不对,程善这个被陛下责怪的罪人会不会借机逃跑?
不过很显然,程善根本就没有要逃跑的意思,她仍旧喝着那红色的葡萄酒,仍旧坐在那里,身上穿着一身耀眼的红,那红色在光线的照应下显得微微有些深沉,瞧这绸缎的颜色,似乎有些老了,但看着款式还是能发觉那是十几年前所流行的嫁衣,民间嫁娶的衣服。
轻轻地将眼睛闭上,晃荡着琉璃杯当中的红酒,那颜色流光溢彩,极为美妙。
光影拉长,荧光微熏,胭脂的香气缠绕在这房间当中,让人觉得越发的曼妙。
今日的她打扮得更加的耀眼,原本有些偏坚硬的一字眉,被修剪成了柳叶眉,少了眉宇间那一抹摄人的戾气,显得脸庞越发的柔和,就连那眸子,都因为饮酒的缘故显得潋滟水光。那淡紫色的眼皮上,显然是抹了一些花粉膏,以至于将眼点缀的温柔。两颊上涂抹的胭脂,嘴唇上抹的红艳,就像是一个待嫁的新娘。若说缺少,也不过是缺少了一个凤冠霞帔而已,不过那样沉重的东西,不要也罢。
从事情安排下去之后,就一直在静静的等待,等待着谁来找自己,然后等待着自己最后一步的安排。
酒放得越久越醇香浓厚和胭脂水粉的香味儿混合在一起,有些说不出来的味道,总而言之,酒香醉人。
然后一阵嘈杂声,搅乱了这平静,紧接着门被推开了,是用力的踹,小德子率先进了,眼睛扫过四周,停在了程善身上。
自从他师傅过世之后,就一直是小德子伺候着龙翱翔,这么多年当着大总管,总归还是养出了一些气势,板着脸,声音也沉着:“程善,陛下传召。”
程善并不着急,手里晃荡着酒杯,缓缓地问:“是哪位陛下?秦帝陛下?还是元帝陛下?”
说完之后,就觉得自己糊涂了,来的竟然是这位小德子公公,那肯定就是秦帝了。
她随手放下酒杯,伸了个懒腰,心里却不得不感叹一句,好聪明的女人。
东娘这个女人要什么有什么,可偏偏在龙枊祥面前不肯去逞强,本来这个时候召见自己,也算是理所应当,再加上儿子被自己算计,肯定要发泄一番才会解气,但是她选择了什么都不插手,将这些事情推给了龙枊翔。
程善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惋惜的,因为如果东娘见自己,那么自己就可以决绝的做出最后一步,可惜对方没给自己机会,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多活一段时间呢?
她现如今是真的疯了,竟然想用自己的性命,在东娘和龙枊翔之间,隔出来一道隔阂。
可是这话说回来,如果是能见到秦帝的话,也不错。
正所谓计划不敢变化快,所以在很久以前,程善就已经习惯,凡事有两手准备,既然东娘不见,那么对于其他人,还是有其他的办法。
她从容地起身,仿佛看不见随着小德子一起来的禁军侍卫,看来是怕自己有什么反应,所以就连缉拿都准备缉拿回宫。
这一次,对方怕是真的生气了。
程善的思维有些飘忽,在坐上马车之后,还在飘,不断的思考,龙枊翔对自己生过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