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元照的心口跳得越发厉害,总觉得对话像是走向了一个非常微妙的局势,这口中偏渴,干脆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过去良久,方才轻声地说:“外边的人都说,我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太子殿下不用避嫌吗?”
雪还在簌簌而落,落在地面上,颜色非常的美丽,形成了薄薄的地衣,折射着银光,闪烁着美丽的光芒,整个大地银装素裹,颇为曼妙。
庆云坐在一边,身体修长,腰也纤长,背也笔直,也很曼妙:“若我说不用呢。”
他有片刻的失神,把玩着自己手中的酒杯,过了一小会儿,小声的说:“其实即便是你有断袖之癖,也不招人厌恶。”
对于庆云这样笔直笔直的男生来说,断袖之癖却不厌恶,已经是最大的底线了。
“哦?”方元照也不知道是不是醉酒的缘故,将这一声拉的很长,升起了几分玩味的心思,身子往前凑了凑,像是半开玩笑一般地说:“就只是不厌恶?”
庆云非常为难地皱了皱眉毛,纠结了好一会儿,方才说:“你长得还挺好看的,性格也很好。”
方元照只觉得因为对方的两句话,心口跳得好像越发地离开了,这嘴里也的确时刻,故而又接连喝了两杯酒,都说酒壮怂人胆,何况这人的胆子本身就大,故而笑得越发灿烂:“还有吗?”
两个人的局面似乎发生了调转,刚才是庆云一个劲儿的说,方元照一个劲儿的躲,如今好像变成了方元照,一个劲儿的问,问来问去,问来问去。
庆云托着下巴,想了仔细好一会儿:“我也说不上来,好像哪儿都挺好的。”
方元照笑了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又问:“那你对我有没有非分之想呀?”
这句问题才是最主要的,只是迟迟都问不出口,所以左顾言他,来问一些自己喜欢听的,从而增加动力。
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世界似乎都寂静了,庆云甚至连雪花落地的声音都听不见了,那手中握着的酒杯倾刻落地,水洒了一地,然而一句都听不见,只是在回荡着刚才那句话,你是否对我有非分之想。
在此之前,他一直都觉得方元照很漂亮,但是不知为何,就是没有进一步的去想,现在那层薄薄的窗户纸似乎被捅破了,然后等着自己回答。
那么是否会有非分之想呢?
庆云一时间结结巴巴答不上来,能将少年老成的他,逼到这份儿上,倒也是难得。
方元照也不着急,既然这话问出来了,也着实让自己心底松了口气,也不用一直非得将对方当成是一个孩子来让自己安心,多活了六年,终究还是有用的,早就已经看出来,庆云喜欢找自己说话,目的并不单纯,只是对方似乎一直都没发觉。
对方没有发觉,自己就只能装傻充愣,毕竟这不是什么好事儿,只是如今喝了几杯酒,似乎不想再装傻了。
有些东西就是需要一个答案,自己作为臣子,得到一个答案,作为方元照,同样也需要答案。
无论对方接了说什么,自己都会听从,因为对方是君,自己是臣。
话说出来之后,似乎让人油然而生一股轻快的感觉,方元照身子往后靠,看着漫天飞雪,眯了眯眼睛,觉得格外的舒适,身边有火炉子烤着外边有美景存在,有什么事比这个更加让人觉得美好的事情呢。
好像是对面还坐着一个他。
他混沌的脑袋,渐渐缕出了思绪,开始回答:“我也不知道,但是你长得真的很漂亮,至少在被别人说成,我与你有断袖之癖,我并不讨厌。”顿了顿,又很为难地说:“可我不喜欢男人。”
当真是很纠结,但是仔细的屡出来的话,这番比较难听的话,最真实的意思好像是,我不喜欢男人,但好像挺喜欢你的。
方元照的嘴角翘起,忽然站起身来。
庆云看着对方突然的举动,也跟着站起身来,然后说道:“你别误会,我……”
然后我了半天,什么都说不出来。
方元照冲着对方笑了笑,就如同春风拂面而来,然后轻声说道:“你等我一会儿,我一会儿就出来,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