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听说是她画的,神色顿时一冷,忽然上前一步,掐着人的脖子,冷冷道:“你是何人?有什么目的?”
东娘被掐的窒息,可以从那无尽的杀意当中看出来,这个男子是真的想要杀了自己,完全不是作假也不是威胁,正是因为实实在在,所以才觉得可怕,和绝望。
在自己的记忆中,绝没有那种伸手就能去杀人的人,无论是自己的丈夫,还是莺歌,谁都不会。
那么眼前的男人究竟是举手之劳,摘了一个丹青还是因为什么缘故,这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接踵而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对方的手掐紧了自己的脖子而窒息,还是因为这种绝望的感觉而窒息。
眼泪不断的往下降,说不出来一句话,就只是一味的哭,那眼中饱含着绝望,抿了抿嘴唇,红润的嘴唇里没有泄露出丝毫的声响,倘若死在这也不错。
自己之前一直往好的方面想,不停的想要去寻找他们,但实际上这些人可能都死了,只有自己这个罪魁祸首还活着,倘若不是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的话,谁会冒险出海,然后音讯全无呢?
她一直非常的内疚,内疚的感觉袭来的时候让人崩溃。
不如在这里结束自己那脆弱的生命,本来就是捡回来的一条命,却连累着旁人一并与自己死亡,自己活着的这段日子陆陆续续有人去世,那么重新捡得的一条性命,究竟是福气?还是折磨呢?
男子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焦虑感,面对眼前这个女子的时候,那股凭空出来的焦躁感让人理智全无,甚至想要将眼前的人杀死好一了百了,然而偏偏下不去手。
这种感觉异常的陌生,又异常的可怕,实在是叫人接受不了,他手一抖,将人松开了,甩到了一边去。
“滚远点,少来找我的晦气。”
东娘用力的咳嗽着,脖子上已经有了一圈红肿的紫色,那颜色看上去慎得慌,叫人觉得可怜。
那眼睛当中仍旧不断的往出涌现着泪珠,是控制不住的,甚至开始低声啜泣,哭的厉害。
男子想要离开,却偏偏挪动不了脚步,他眉头紧蹙,忽然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认识我?”
这话来得莫名其妙,其实两个人的冲突本来也很可笑。
东娘一边哭,一边说:“你手中拿着是我画的画卷,你抢走了我的画卷?回头还来问我?”
那男子沉默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自己的袖口里面又拿出来了一张,两张比对了一下,工笔画法倒是相似。
东娘看着对方的动作,忽然心里一沉,因为自己只花了两张,之前如意那被抢走了一张,难不成就是眼前的这个男子抢走的?
这个人为什么要收集自己的画像?究竟有什么目的?是什么人?
她全部都想知道。
眼下可以判断出来的就是这个男人肯定是在红袖招里面住下的,否则也不会和如意撞见,如意的武功不俗,可这个男人竟然能够将如意压制住,那么武力值肯定厉害。
这个男子应该是行走江湖的人士,而非朝廷官员,之前能在后院里面遇到如意,那么在红袖朝里面行走应该是非常自由的。
一个武林高手,却流连于红袖招,事情明显没有那么简单。
东娘默默的擦了把眼泪,人在思考的时候果然能让理智回来,方才崩溃的大哭太丢人了,生死算什么?自己经历了无数次的生死,哪一次值得如此哭泣?她也不明白自己突如其来的软弱,究竟是从何而来。
“我不管你是怎么会画这种画像的,总而言之我不希望你再画。”那个男子拉了拉自己的帽檐儿,显然也是不想让旁人看见自己的长相,或者是对东娘有所忌惮,不给人看正脸。
这细微的动作做完之后,便要抽身离去,而且丝毫没有停留。
东娘眼看着人一点一点离开自己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回事,觉得特别难过,许是线索又断了。
她大声的喊:“你为什么要拿走那个画像?”
这样的声音在无人的小巷里面不断的重复着,没有任何人回答,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