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下午赵小磊已经跟着刘会计把整个村子转了一圈，赵小磊才发现除了自家的房屋还是破旧的土坯瓦房，村上的其他大多的房子都改成了白亮磁砖的小楼，没改成楼房的也已改建成红砖房。

按理说赵小磊这些年寄给养父的钱是有富余的，就算养父有心改建也是可以的。

老屋有好几处都漏着风，连屋顶的青瓦也该翻新都没翻，屋檐下到处横七竖八地挂着养父穿过的脏衣服，沾满泥泞的皮鞋和布鞋扔得到处都是，靠着正屋门前的一角还散落着喝过的饮料空酒瓶。

屋檐下避风的角落，蜷缩着一条皮毛掉得斑斑斓斓的杂毛花色的土狗，见赵小磊一行人来了，也只不过有气无力地抬头望了一眼，然后又低下脑袋打它的瞌睡去了。

九年前赵小磊离开青松岭老屋是什么样，如今还什么样，如果要说改变，只是比以前更破更旧了而已。

一个赌棍加酒鬼能把日子过成什么样，赵小磊不问也知道，赵小磊惊奇的是赵二狗居然健康地活到了现在，她经常在报纸和电视上看到一些个喝醉了酒的人失足落水而亡，有些甚至是饮酒过量猝死，她以为或许有一天会在报纸或电视上看到赵二狗的大名。

赵二狗由村民引路一路跌跌撞撞进了刘家小院，此时他力求清醒一些，进了刘家院子，就一脑袋扎进院墙边洗菜的池子里去了，待他顶着一头菜叶湿漉漉地出现在堂屋里赵小磊面前时，把刘会计两口子都吓了一大跳。

“这是咋的啦？小磊她爹？”赵小磊听着刘家婶子话这才明白来人是谁，看着眼前还冒着一身酒气的半白老头儿居然就是自己养父，半截衣衫已经湿透，正往下滴答着水滴，人往赵小磊面前站不过半分钟地上已溢了一滩水，两眼巴巴的扫过屋内的所有的人的脸，最后视线停在了赵小磊脸上。

“磊丫头？”赵二狗有些迷糊，眼前的女子削瘦得吓人，杏眼都快占了脸的一半，莫不是自家闺女的样子还记在心里，只怕是他赵二狗也会认错人。

“爹？”赵小磊有些不确定，按理说赵二狗也年岁不过五十出头，和刘会计年纪差不多，可他看上去老了不止十多岁，年轻时的赵二狗不算长得多俊，但也是身材挺拔长相清秀，若不是他好吃懒做又好赌也不至于求娶不上一个好姑娘。

可如今眼前的这个佝偻着身子，一头花白的老人，哪里和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赵二狗对得上号，纵横交错的皱纹似用刀刻画在他饱经风霜的脸上，这一刻赵小磊竟忘了他曾是当年那个毒打过她母亲的男人，赵小磊百感交集，内心一时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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