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看见他老婆双手拿着,两把上满开水的热水瓶,从大妹子家的厨房中走出来。
她一看见阿庆空着双手回来了,就急着问:“你怎么两手空空地回来了?是不是找不到人?”
阿庆笑着摇了摇头,就紧走几步,到堂屋桌子边坐了下来。又赶紧拿出香烟,向坐着呷茶的阿贵递过去。然后,他自己也抽出一根来,点上了火,长长地狠吸了一口。
这阿庆婶见丈夫并不立刻回答她,就冲着阿庆又说:“你咋的啦?像只闷头猪似地不吭一声,哑巴啦?憋气啦?”
这时,阿庆缓缓地喷出一口烟后,才慢条斯理地说:“你急什么?总得让我透一口气儿才是。我从吃过中饭后,一直跑到现在,两只脚筋都快跑断了。如果真的憋住了气的话,两腿一蹬双眼一白,连我也跟长发一起走了。”
“呸,我知道你狗**里喷不出香气来。真的和长发一起走也好,刚好什么都齐全。叫阿贵哥将你兄弟俩,一具棺材装了,明天抬上山埋了完事,落得个清爽。”
这时,秀英在一旁说:“妈,你在说什么呀,多不吉利。”
这阿庆婶有点动了气,对女儿说:“是他自己先说死呀活呀的话,要不我去咒他干什么?”
坐在一旁呷茶的阿贵,见他们夫妻俩斗上了嘴,便嘻嘻地笑着说:“看你们两人忙不够,还有心情逗乐,多有趣。”
阿庆也嘿嘿地笑着说:“她就是这个性,凡事就急,像个火烧鬼。”
“呸,你才是火烧鬼呢。”
阿庆婶说到这里,便“卟哧”一声笑了起来。
阿贵又问阿庆说:“借铜锣找不到人?”
阿庆回答说:“不是的。”就把借铜锣的过程,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遍。
大家听了都高兴极了,阿庆婶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说:“真难得大家了,好人总有好报。”
跑了一下午的阿庆总算缓了下来,他和阿贵坐在堂屋中,边抽烟边商量着一些细枝末节的事。
这时,阿庆婶拿过一只茶杯,替他沏上了一杯茶,摆在阿庆面前。又将阿贵喝的茶杯,倒掉了杯中冲淡了的茶叶,重新沏上一杯。接着,她和邻家大妹子,去厨房煮饭烧菜去了。
没过多久,台门外传来了成德他们的说话声,紧接着一个个都走了进来。阿庆忙站起来去拿出茶杯,替他们每人沏上了一杯茶。
成德他们放下了扛着的工具,去脸盆中洗了洗手。这盆中是热水,秀英已经将它舀好了的。这五个人洗过手后,就坐到桌子旁喝茶。说实在的,这五个人一下午没喝水,干的又是体力活,真的都口渴极了。可是,刚沏上的茶水烫口,只好耐着性子,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呷。
待大伙儿呷了一阵茶后,阿贵说:“时候不早了,阿庆,你带两个人和一辆人力车,我们一起去木工作场,将寿材拉回来。看时间,我估计寿材也能做完成了。先去拉回来,再吃晚饭。若是等吃过晚饭后去拉,天黑下来不方便的。”
阿庆一听说:“说得有理,先去拉回来再说。”
又对裕祥说:“你和成德回去拉人力车来。生有叔和春生,你们回去洗洗脚后,就来这里一块儿吃晚饭。大家还要商量明天出门的一些事儿。”
大家听了,说了一声“好的”就各自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