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孙狗子走到沙滩边,渡船正好撑了过来,由於他今天出门得早,再加上脚底生风走得块,离中午尚早,出工的人还未到收工时间,所以过渡的人很稀。孙狗子待乘船过来的几人走出船后,他也走过桥码跨进了船中,见并无同船过渡的其它人,便单手拿起撑竿向浅水处一点,船头便转向了河埠。
这时,撑船的老大也单手摇着橹一晃一晃地,任船慢慢地向着河埠荡过去,冬江的水浅流缓,所以不必费大力气,渡船就会滑着水过去。老大一边慢摇着船,一边随声问孙狗子说:“狗子,你背着袋子到哪里去了呀?”
孙狗子掩饰着说:“不去哪里,只是到我娘那里一趟就回来了。”
“你那布袋装得鼓鼓的,是什么东西呀?”
孙狗子听老大继续追问下去,心中暗骂着:多嘴多舌地多管别人闲事,你监视人家呀?口中却笑了笑说:“我还能装什么东西,是几件破衣破裤我娘替我补好了的,我今天赶去拿来等着替换呢。”
“噢,这倒也是难怪你的,家里没一个女人是没有办法的。”
孙狗子随口应着:“是的,是的,没个女人真难,脏了没人洗,破了没人补。”而心中却暗笑着想:谁说我没女人,明天就让你吃一惊,而且是一个嫩芽般的大姑娘,嘻嘻,走着瞧。就这样,一个在船头,一个在船尾,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几句话,船就滑到了河埠边。孙狗子走上河埠,就头也不回地向家里去了。
孙狗子一进家门,就将驮在肩上的物件放到小桌子上,解开了大围巾,把装着衣服的布袋子拎到楼上,放在床头边。下楼后又将两包糖果摆入米桶内,米桶里的米已吃去一半,还剩下一半左右,把糖果放在米桶内放心,米桶有盖子盖着,老鼠啃不到的。
孙狗子做好这些事后,就生火煮红薯粥。虽然离中午尚早,但他要在中午前赶到大坪岙石松家去,去迟了恐怕石松老婆,吃过中饭后,就干活去碰不上面。听听锅中的粥煮过一阵后,他便停了火,让锅中的粥焖着。
接下去是赶紧喝烧酒,他去酒坛子中舀了半小碗红薯烧酒,从竹菜橱中拿出了吃剩下的几片腌萝卜,就喝一小口酒啃一点萝卜片。这萝卜片下酒可不能咬大了,因为下酒太咸,只能啃一点点改改口中的味。喝了一小会儿,他起身去揭掉了锅盖,让锅内的红薯粥冷着接下去继续喝他的烧酒。
待喝下了半小碗烧酒后,就去锅中盛起了两大碗红薯粥,一碗吃,一碗冷。至於小菜是多了一碗咸菜,一碗霉苋菜梗,都是上顿吃剩下的残菜。孙狗子胡乱地喝下了两大碗红薯粥,对他来说只要填饱肚子就行,但是不可一日无酒。
当孙狗子吃过中饭时,收工的人们才陆续地回来,他听到了大台门外说话的声音。於是,他赶紧将旱烟杆的烟锅中捺满了土烟丝,点上了火,把旱烟杆衔在口中,一手操起刀篓子向肩上一挎,锁上门忙忙地向大坪岙赶过去。一路上他一手拿着旱烟杆,低了个头顾自走路,尽量不与路上的人打招呼,只时不时地吸口烟,他这样做是抽烟赶路两不误,以他的话说是不浪费时间。
一心赶时间的孙狗子,当他爬上枇杷坡,踏上石松家的屋场边时,已经是上身敞开了破棉袄,头上冒着热气了。他稍停了一下换了换气,定了定神,然后才走到石松家的堂屋门口。
此时,堂屋内石松夫妻和大儿子正在吃午饭,孙狗子赶紧躬躬敬敬地叫了一声:“叔叔,婶婶。”
这石松夫妻俩见孙狗子到来,都同声说:“狗子,吃饭,吃饭。”
“不,我吃过午饭来的,哪里再能吃得下去。”
“那你快坐下,喝喝茶缓缓气吧,看你走得急,连棉袄也敞开了,头上热气腾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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