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将蓁蓁领回家时已是隔日的清晨。蓁蓁一路带着阿伟给她准备的围巾，裹住脸。小毛说这是阿伟千叮咛万嘱咐必须要带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下船后又坐了一段马上，然后就是漫长的山路，小毛家在离码头最近的杨家湾。整整用了一夜他们才走回山脚下的小村庄。

当小毛兴奋地推开那扇破败的柴门，一眼就看到了佝偻着身子脸色蜡黄的母亲正在灶台前生火。

女人听到开门声，慢慢转过身子，当看清自己的宝贝儿子时，浑浊的眼中闪过一缕亮光。

女人四十几岁的年纪，骨瘦如柴，脊背有些驼，颧骨因为瘦弱而显得异常突出，眼窝深陷，脸上没一点血色，看上去似乎病得不轻。

“娘，我回来了！”小毛扔下手里的包，朝女人奔去。

女人看起来很激动，放下了手中的柴火急步迎了上来。

“我的毛毛回来了，真是太好了！娘正想你呢！”

看着母子俩紧紧抱在一起，站在门口的蓁蓁好生羡慕，她摘下了带了一天一夜的围巾。她从记事起就只有奶奶，她不知道她的母亲是什么样子，是奶奶教她吃饭穿衣学走路，教她识字洗衣做家务。她不知道原来除了奶奶，还可以有这样一个人如此亲近地拥抱她的孩子，那怀抱一定很温暖吧！看小毛很开心的样子。蓁蓁看不到他的脸，但能看到他正用他那毛茸茸的枯草一样的头发在女人怀里蹭啊蹭。

女人的眼中有了盈盈泪光，那是激动的泪。看着这一幕，蓁蓁的眼睛都有些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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