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依然摆放着年少时喜爱的大白熊玩偶。

毛绒绒，

她手掌摸着大白熊的绒毛，稍微用点力度整个手掌就都陷下去了。

很舒服，很柔软。

这是白言送给她的，她也忘记这是哪一年送给她的了。

白言每次送给她的新鲜物品很多很多，多到数不清。

那时候还小，对什么新鲜的物品都很欢喜。

因为，这是她师傅送给她的啊。

她曾经也在书上看到过，别人家的师徒是怎么相处。

顾卿也知道，别人的师傅和自己的师傅对比起来，白言教顾卿就像宠着一个心欢的孩子。

什么好事都给她。

不肯让她累着、痛着。

几乎大事小事白言都会先一步帮顾卿提前完成。

在这11年来，她虽然心性很善良，但是性子却总少了点主动性。

好比如有一天白言没有督促她学习，她这一天就只会跑出去玩。

一天都不见人影。

等到白言想到这一点时，顾卿这懒散的性子已经成型了，他也无可奈何，只能由着她去。

不过在有些时候，她该认真时也会很认真。

而现在，顾卿明显是变化很大。

少了一份天真，多了一份琢磨不透。

但依然，性子还如同以往一样懒散。

很大的原因都是来自红姬……

……

……

顾卿最后才去了正厅。

整个房间里静悄悄的。

正厅中间摆了一副古旧的梨花木座椅。

周围的气息就如同这沉木陈旧的韵味一般。

沉静。

孤寂。

这时，顾卿想再怎么骗自己，她都无法接受。

她就处在门槛，一只脚才踏过。

她就平淡的看着。

垂下眸子，落下一片黑影。

我甚至都在她的身上看到落寞二字。

那个偏瘦的身板还在直直立着。

她就保持着一语不发。

可是我还是看到了她的一个小动作。

她抿住嘴唇几乎抿成一条白线，嘴唇微微动着，好像是在紧咬着嘴唇。

那副神情看起来很…可怜。

顾卿缓缓闭上眼睫毛。

她脑海浮现与白言相处的点点滴滴。

都是欢乐的往日。

她笑着，白言也在她身旁笑着……

她仿佛又回到与白言告别时的那一幕。

年少时的顾卿背对着白言欢喜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他的视线。

而那个白衣公子依依不舍看着她离开的身影神情暗淡，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看着她直到完全消失在他的眼中。

白衣公子嘴唇又蠕动几个字眼。

这次顾卿看清了。

他说：愿你归来仍是少年。

顾卿懂了。

师傅，对不起，都怪我……

她心中回味着白言那句话：归来仍是少年……

她还是忍不住仰起了头，似乎在和泪水做挣扎。

她张开嘴唇，发出无声的苦笑。

对不起。

我做不到了。

那个曾经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