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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爷,那事儿到底怎么样,您给我们说说啊?”

“对啊,胡爷您说说,京城到底怎么回事,咱们没头没尾的听了一耳朵,实在是一头雾水。”

相较于常宽,人们还觉得一脸憨厚的胡老三更亲切一些,尤其是在张翠花满小张庄的宣扬,小张庄的村民又满世界宣扬,她当初是如何遇见乔装成花椒贩子的胡老三,如何的仗义执言,使得胡老三发觉事情的真相之后,百姓们有什么事都爱从胡老三那里打听。

几个人围着正在小面馆吃面的胡老三,你一言我一语的探问起来。

胡老三一脸的苦相,“唉,我也说不好,我不过是个粗人,哪知道这些事儿。”

“胡爷,您还是说说吧,王妃真让人给参啦?明明她在洪州做的都是好事,怎么反倒有人参她?”

“说不好,我们王妃年纪小,人又病着,从去年二月到现在就一直在城外别院养病,甚少见人,也不知碍着谁了,真是,唉……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王妃是病上加病。”

有人听出胡老三话里的意思,连忙问道:“还真有这事?这不是颠倒黑白吗?”

胡老三三两口吃尽了面一抹嘴巴,冲几人一抱拳道:“王妃不让我和常爷过问,她的意思是清者自清,只吩咐我们办好书院,诸位我先失陪了,书院那儿还有事儿等着我办,告辞了。”

胡老三一走,小面馆就热闹开了,有人说是王妃得罪了人,还有人详细说了景王府的那两位侧妃是如何家世显赫,如何的受宠,众人再联想了景王妃的病居城外,一时都有些明了。

不同于寻常女子,说话不敢高声,也不敢抬头看人。

小面馆的老板娘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泼辣性子。

她男人管着后厨做铛头,旁的一概不管,她则在前头兼做了账房与焌糟,里外都是她张罗,听了客人说什么两个侧妃不侧妃的话,便先冷笑一声道:“天下男人都是一个德性,吃了碗里,看着盆里,那两个眼珠子却还盯着锅里的,就算是娶了神仙妃子回家,转头又腻了,谢家大娘子当年在咱们洪州可是第一美人,她生的女儿能差了?景王妃又是这样的良善人,偏受这样的委屈,我看,这事八成就是王府里那两个妾弄出来的,想害了王妃自己做正头奶奶去,都是大官家的女儿,若没这个想头能去做小?呸!凡是上赶着做妾的都没一个好东西!”

有人打趣她道:“老板娘,大清早这么大的火气?怎么,你家老邓昨晚又去花楼啦?”

那老板娘惯常与人打交道的,闻听此言,既不气恼也不否认,只叹一口气道:“我是个年老色衰的了,自比不上楼里那些姐儿,十七八鲜灵灵花骨朵样的年纪,个个都叫老鸨子调教的嘴抹了蜜一般,惯做的就是做小伏低讨好人的手段,只拣了他爱听的说,他自然是爱的,只我嫁给他时,难道不是二八年华的黄花闺女,可怜见的,刚进他家门,他家穷的就快无瓦遮头了,就这样我也不嫌弃他,同他两个起早贪黑摆摊子卖面,到如今才有了这个小店,也生了一双儿女,可日子才刚好过些,他就要讨了楼里的姐儿回来做小,我知道他是嫌弃我老了,我辛苦劳作这些年,他也全不放在心上,所以我替王妃不平,也是为自己不平,怎么好妻总无好报呢?”

小酒馆里男客居多,除了两三个凑近了低声劝慰老板娘的女客,其余的男人们都面露尴尬,在这个男人纳妾天经地义的时代,面馆老板娘的不平自然是无理的,这是恶妒,犯了七出的,可是要是让他们开口去训斥老板娘的恶妒,他们也是做不到的,毕竟他们心里清楚,老板娘说的没错。

难道男人不知道自己喜新厌旧是错,忘恩负义是错吗?不是的,他们知道。

不过就是兜里有了钱就只顾自己快活了,曾经最亲近的妻子,她的眼泪,她所有的委屈,他都可以蒙了眼装看不见,甚至妻子要是阻止他去快活,他还要编出什么七出之条来道德绑架妻子,他认为在妻子年老色衰之时,自己仅仅是逛逛花楼或者讨上一两个小老婆,而没有将妻子扫地出门,已经是一种仁慈了,因为这个世界是男人说了算的,妻子只是他的附庸,做不得主,男人又怎么会怪男人呢,大家都是一样的想头么。

很奇怪,虽然老板娘说的是自家的事,可这些男人却都和被人扒了底裤一样难堪,同时也在心里认定,京城的那位景王妃也确实是被小妾给害了,至于景王爷为什么不管,这个么,在场的男人也是心照不宣,男人么,妻不如妾是“铁律”

似是为了缓解这尴尬的气氛,有人突然说道:“唉,我可听说,一佛居士自请任了洪州书院的山长了”

众人大喜,纷纷说道:“有这样事,那洪州书院的学生可真是有福了,能得一佛居士授业,真是三生有幸”

场面一时非常热烈,男人们个个兴高采烈的讨论的一佛居士是如何的有学识,声情并茂说讲述着在一佛居士身上又发生了多少传奇,说道高兴处,一个个红光满面与有荣焉,你看,讨论女性的权益时,男人们往往都如同死了半截,可若是讨论起男人们的“英勇”来,又像是诈了尸。

“这么说,一佛居士为人刚正不阿,他肯去洪州书院就代表景王妃确系清白?”

“自然是了,景王妃安老怀少如何会纵奴行凶,我早就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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