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肯喝孟婆汤……”陆瑛吶吶的声音在小院里响起。

清水一怔，一块染了酱汁，玲珑剔透的白玉豆腐从玉箸间滑落到碗碟里，清水却也只是一怔，又若无其事的将那小块豆腐拈了起来，送入口中。

然后他似乎是斟酌了一下，咬了筷子头默了片刻，才轻声问道：“你，为何不肯喝孟婆汤？”话音刚落又觉得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他历来自诩涪陵小智囊，如今有美食在口，便频频犯起蠢来。

小院里又陷入一阵诡秘的寂静。

清水索性不说话了，也不看陆瑛，专心致志地埋头吃东西。

“我师父是妖怪……”陆瑛垂着眸子，一张白净的小脸上染了几分黯然，在斑驳的树影里隐隐绰绰，她手指拨弄着白玉小桌上落下的娇嫩棠花瓣，尽力做无所事事的模样，“可我是被师父养大的。”

清水看不清她的面容，却觉得那声音虽然清脆，却实在低落了一些，他并未因一届凡人的师父是妖怪有何惊奇，所以此刻不知是安慰还是继续追问，于是低着头继续往嘴里送些心仪的小菜。

不料陆瑛看了他半晌，见他一点反应都无，便蹙着眉头，随手捻了几片花瓣朝他扔过去，“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她本以为这样的话头，清水要好奇一些，可不想清水理所当然一般。

清水放下玉箸，抬眸看她，是一双清亮的眼睛，没有一丝波澜去杂质，她蓦然觉得那眼神有些像一只灵动的鸟儿，同她在凡界时师父给她养的那只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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