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婚约 浮生余烬
“醒了!”鹿桉道,却并未得到回应,于是回头望去,原本好生立在他身后的祁墨却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他有些疑惑,却无暇顾及,因为他阔别已久的小鲤儿,终于回来了。
……
湫时跑了。
祁墨立在空无一人的软榻前,表情有几分微妙的失落,竹影摇曳,淡香浮动,是湫时留下来的,她身上那种若有若无的味道,他一开始便觉得很是清旷怡人的熟悉,后来才知道,那味道是曼珠沙华。
她会去哪里?冥界吗?
祁墨踱步向案几,施施然的坐下,一边想着,一边有些头痛的扶住额头。不过恢复了记忆,她的确是应该回冥界的,毕竟她不只是湫时,还是冥界的女君阿时。
但他的身边,竟然是她半分也待不住的吗?
窗棱处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祁墨闲闲的抬眼看过去,湫时一袭轻薄粉嫩的齐胸襦裙,露出大半个白净的脖颈,吃力地扒拉着窗户角,一个矫捷的翻身抬腿,便落在了屋内。
她没有看见他,径直揉着屁股,拍打着身上沾染上的尘灰。
祁墨一怔,看着突然出现的她,和她同样粉粉嫩嫩的面孔,心里霎时柔软起来,他拄着半边腮帮子,好整以暇的看着湫时龇牙咧嘴的揉着屁股站起身来,“仙女也会翻窗户?”
湫时被突然出现的声音惊了一下,随即顺着声音望过来,便看见角落里的祁墨,她不好意思地笑起来,那眼睛便像弯弯的月牙一样眯了起来,她停下手上揉着屁股的动作,乖乖的站好,声音也清润甜美,“上神你那么快就回来了?”
“若我还不回来,你就跑远了。”祁墨罕见的没有吃她卖软的这套,声音凉凉的扫过她,心里却有些自得,他给她挑的这件衣裳的确不错,更加衬着她粉粉嫩嫩,可爱的紧。
湫时顿时更乖了,两颊却不经意的红了起来,她指了指身后梵音天自然生长,密密麻麻仿若山林的庭院,辩解道:“非也,是这里风景太过吸引人,我出去溜达溜达……”
“然后翻窗户进来?”祁墨冷冷打断她,那是梵音天通往天门进去的方向,窗外出去便是茂密的林荫,林中有小路,去往天门比从正门出去相比,不大容易被发现。
湫时被毫不留情的识破,她愣了一下,索性揪着裙角点了点头,自顾自的走到他身边坐下,“我并不是很能接受我是冥界女君这样的事实,想回去找洛樱再问的清楚些,但又觉得这样不告而别大抵会让你有些难过,于是便回来了。”
她这样坦白,祁墨便认认真真的又看了她片刻,将她原本就容易红的双颊看的更加通红,“你别这样看我,我……”湫时道,可她还没有说完,便被突然探过身来的祁墨抱了个满怀。
她鼻尖漂浮的都是他身上清淡的竹木气息,湫时僵住,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任由他牢牢的抱住,“阿时,好在你没走。”他仿佛喟叹一般,轻声叹道,然后将她抱的更紧,仿佛失而复得的至宝。
鹿桉带着醒来便恍恍惚惚的小鲤儿来殿里寻他,这回便很有分寸的在离十步远的地方便住了脚,请殿前服侍的仙侍通报一声,湫时听见声音,红着脸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左右看着寻个可以藏身的地方。
祁墨稳稳地拉住了她的手,“湫时,你害羞了?”他声音带笑,眼睛里也罕见的弥漫出笑意来。
湫时有些恼羞了,红着脸挣开了他的手,三步并作两步,又从窗棱前翻了出去,此回要利落了许多,转瞬便不见了身影。
祁墨看着她没入窗棱的身影,有一片薄红的衣角挂在了窗台上,却马上被一只悄悄摸摸伸上来的纤细手腕拉了下去,就算没有看见,他也能想到,湫时抱着膝盖躲在窗后的模样。
“进来吧。”祁墨颔首,扬声道,于是门口便有了阵阵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鹿桉随时带着玩世不恭笑颜的脸出现在了门前,他先探头往里头看了一眼,见只有祁墨一人,便轻轻摇着手里的扇子走了进来。
他眸子里罕见的有几分疑惑和担忧,还未出口,祁墨便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开口问道:“鲤儿醒了,你还来做什么?”他的目光落在亦步亦趋,仿佛木偶一样跟在鹿桉身后的花衣裳年轻人,语气不冷不淡。
鹿桉眉头便皱了起来,“上神,小鲤儿自从醒过来神志始终恍惚,他甚至都认不出我是谁了?”他语气了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失落与难过。
祁墨神色没有半分变化,依旧是他一贯的平淡如水,静静的看了那神色恍惚,目光呆滞的花衣裳年轻人,试探的叫了一声,“鲤儿?”
花衣裳年轻人没有回应,呆滞的眼里有漩涡一般,正在上演着他自己的春秋四季。鹿桉摊了摊手,一副很是无奈的模样。
祁墨偏着脑袋想了想,然后拄着腮帮子,轻轻唤了一声,“昭庆?”
花衣裳年轻人冷漠空洞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他唇颊微动,双眼才聚焦一样,朝着唤他的祁墨望去,然后眼里放出惊喜的光来,三步并作两步的扑了过去。
“芷渊哥哥……”他声音娇滴滴的,听的窗户外乖乖躲着的湫时都打了个寒颤,他还未走出两步,便被身后的鹿桉闲闲的伸出只手来一把拎住他的后襟。
“叨扰上神了,我原想小鲤儿是魔怔了,不想是这一世情劫入戏太深,我这就将他带去好生教养一番。”鹿桉已经没有了刚进门那时的担忧和失落,黑沉着一张脸,巴不得将面前这个家伙就地正法。
“你是谁?拦着我作甚?芷渊哥哥!芷渊哥哥快救我啊……”花衣裳青年一张俊俏的容颜突然生动起来,两颊都染上了薄薄的红晕,双手挣扎着朝鹿桉挥舞,口中念念有词,半点不得清净。
祁墨未说什么,点了点头示意,也未挽留,任由鹿桉手刀丢向“昭庆”的后颈,阔步将晕晕叨叨快要跌倒的小鲤鱼扛在肩头带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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