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火最先准备,上火药填铅弹,事先已经试过炮,此刻就等着给明军一个惨痛的教训,谁想到山下整队后的明军突然消失了。
过了一阵,一股一股明军从战壕的斜坡冲向栅栏,眨眼间就奔到了栅栏前,打头的两个战兵扛着大盾掩护刀斧手劈砍破坏,杨文富这才发现自己的炮火全都成了摆设,背上顿时冒出一股寒意。
二鞑子前队安排的是弓箭手,只射了一轮就被明军靠近栅栏,无奈只得朝左右两侧闪开,让身后的长枪兵上前刺杀。
脸盘大的短斧子,一刀下去横木断裂,饶是如此,也挡不住栅栏后冲过来的鞑子长枪兵扎刺,三个排头六个刀斧手才抡了几下瞬间就倒在血泊中。
刀斧手是个九死一生的差事,因此人人披挂双甲上阵,奈何鞑子的大枪与中原有些不同,铁枪头比通常的长一倍,前部都是实心精铁长且尖细,利于破甲,
掩护的大盾手见了一个抵住盾牌,一个滚过去捡起斧子继续劈砍,眨眼间也被刺倒在地,后面的战兵见了扔掉腰刀冲上去捡起斧子再砍,还是被刺倒。
活着的刀盾手见了举盾扑上栅栏,让战兵们贴着大盾的边缘劈砍,二鞑子中有使浑铁枪的大力士,上前直刺大盾。
扑哧一声竟然连盾带人一起刺穿,后面的明军见了扑上去抓住铁枪头试图夺过来,但枪头部位血水粘滑使不上劲儿,鞑子使巧劲半转枪身,枪头嗖一下缩了回去,胸腹处被捅穿的盾牌手随即倒地。
那抢上前的战兵不管不顾扑上去顶住大盾,这回鞑子的浑铁枪刺对了部位,把劈砍的战兵捅翻倒地,后面的明军总旗咬咬牙派遣第二队盾牌上去,下令继续上前劈砍。
这会儿鞑子几乎没什么伤亡,但在一线抵抗的二鞑子一个个如坠冰窖、遍体生寒,冲上来的明军令他们感到恐惧。
当兵吃粮、常年征战,明军的敢死队见多了,但被捅倒后只发出哼哼声,临死没有声嘶力竭惨叫的军队还是第一回遇上。
对方犹如阴狠不拍死的阴兵,遇上这种状况简直不可思议。
心有所虑,战意不知不觉会减少几分,当第二队冲上去的盾牌手死伤殆尽时,第一道栅栏终于被明军砍开十余步一道口子,而第三队依旧在一旁劈砍边上一段摇摇欲坠的栅栏。
口子附近倒下五六十被捅死捅伤的明军,这会儿根本没功夫去抢救,在最前线指挥的都司、第二批老护卫队员梅印绶见口子打开,当即吆喝身后整装待发的两百刀盾手突击,自己身穿双甲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
杨文富阵战经验丰富,他才不管明军有没有发出惨叫,指令长枪手往两侧避让,盾牌手上前正面顶住明军,给长枪手制造侧击的机会。
不得不承认,这是极其毒辣的一招。
梅印绶带领的二百战兵以及附近跟进的刀盾手有近一半倒在栅栏内侧附近,大都是被侧击的长枪刺倒的。
梅印绶明白此战没有回头路,与对方刀盾兵接战的瞬间弃了盾牌跳出来拼杀,一旁的战兵见了齐声呐喊,纷纷扔掉盾牌扑上去拼命。
二鞑子刀盾兵第一回遇上如此凶悍、以命换命的明军,心中胆寒下手慢了半拍,被梅印绶带人突入阵中,后续跟进的战兵见了部份冲上去增援、部份往两边的大枪阵逼去。
卫文楷的本意是想在第一道栅栏处拖住鞑子混战,消耗对方的有生力量,第二道栅栏处坡陡难爬,那才是真正的难关。
但杨文富经验丰富根本不上当,见到第一道栅栏被突破竟然不派兵反扑,反而举旗号令一线战兵交替掩护朝第二道栅栏口子处撤退。
梅印绶哪肯放二鞑子跑掉,带领剩下的兵将咬上去,奈何漆尚有亲自带兵出击掩护,侧击梅印绶部。
梅印绶无奈只得退却,趁着两军刚刚脱离接触、在对方射箭前稍纵即逝的机会跑回第一道栅栏处竖起盾阵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