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恋望去，有些不明所以。

鹿宇耐心尽失，长步一跨，索性坐过去，顺手提起那个小白箱。

女孩恍若未从刚刚的噩梦中惊醒过来，男人坐过来的一瞬间，她不自觉身子往后一缩。

男人唇边的笑意越来越冷，手上动作却未停，挑开箱扣。

取出棉签、酒精和一瓶写满韩文的药瓶。

随后将箱子搁置在茶几上。

苏恋神色一怔，原来是医药箱。

视线不由移向男人的手，他右手的食指的关节处有一道极深的牙印，森森白骨若隐若现，覆了一层薄薄的血痂，看得都觉得疼。

心里划过一丝涩然。

苏恋微微半阖上水眸，嘴角流露出一丝苦笑。

他这又是何必？

鹿宇旋开酒精盖子，倒了一点到瓶盖里，取出一根棉签蘸了蘸。

然后冷冷的嗓音响起：“嘴巴张开。”

他的面色阴沉得吓人，此外却是没有多余的表情了，一双眸子带着空旷的寒意。

苏恋晶莹透亮的双眸泛着水雾，她缓缓出声：“我自己来。”

“别让我说第二遍。”他声音沉了下来。

一股酸涩涌入鼻间，她强忍心中的苦涩，微微张开嘴。

小时候，他们的关系明明不是这样的……

她小时候分明还把小舅舅当做是自己的偶像、奋斗的目标……

可是高中时一切都变了。

为何如今却变成这番田地。

直至舌头传来一阵剧痛，她不由低吟：“嘶……，疼……”

男人嘲讽的声音传入她的耳畔，“疼不死你！”

带着股咬牙切齿的狠意。

手上的动作却轻柔了许多，用棉签一寸一寸地涂过女孩的舌面。

她根本不好说话，却仍旧口齿不清道：“好了……”

鹿宇捏住她的下巴，语气不善：“别乱动，还要擦药，刚刚的只是酒精。”

苏恋皱了皱小鼻子，垂眸看着一脸专注盯着她口腔的男人，零碎的发丝微垂，眉眼间尽是认真之色。

而后，他将棉签丢进垃圾桶，取出新的棉签抹上那瓶黄色的液体。

她轻轻蹙眉，“这是什么东西？”

鹿宇再次摁着她的下颌，嗓音淡淡：“特效药。”

苏恋：……

抹药是个漫长的过程，苏恋只觉得自己的嘴巴微张得都要僵硬了，舌一动也不敢动。

直至男人收起东西。

“好了？”

“嗯。”

男人合上箱子。

她忍不住出声询问：“你的手指……”

鹿宇蓦然侧首看她，眼底似有什么在闪烁。

苏恋视线四处游移，终是没说下去。

罢了，断就断得狠心一点，断得干脆一点。

男人勾唇轻笑，没有再说话，把医药箱放好后，重坐沙发，看也没看她，冷漠道：“说吧，你想说什么？”

他微微垂眸，长长的睫影掠在眼睑下，神色不明。

你又想说些什么……让我心痛的话？

苏恋无法忽视男人身上笼罩的哀伤气息，心里划过一丝不忍。

她暗暗攥紧了拳头，还是开口：“舅舅，我们这种……不正常的关系是应该结束了，我已经长大了。”

鹿宇头也没抬，“是吗，我们的关系怎么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