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声不响的离开了盛安城，一声不响的去跟踪画凉，又跟画凉一声不响地去了这樊古国。一路，云溪从未想过跟颜冥联系过。

如同画凉所言，是敌是友，她已经分不清了。

颜冥让罗桑将画蓝凤带到这里，又偷出了画家军布军图，如此作为，并非是云溪想要的作战之法。颜冥说过，只要她想要的，他都会给。可如今，颜冥却亲自将画家军的“性命”交给了北渊，也交给了即将到来的败仗。

让她眼睁睁地看着画家军去死吗？

她什么都做不了，若是帮画家军一次，变等同于帮宁西洛。无论如何去做，她都是错的。

只是很突然，颜冥突然将云溪抱在了怀中。

云溪僵硬着身体，轻声问道：“背着我，你到底还做了什么？”

他的下巴抵在云溪的头顶。

温暖将她包裹着，云溪的心却是格外的冷，她再度问道：“那夜，画凉亲眼见到你进了我的厢房，而我一向惊觉，不可能会沉睡如此，而没有发现你。”

若说这世间，她能信谁，那便只有画凉一人。

云溪阖眸，推开了颜冥。

于她身前，颜冥那双眼睛萦了这世间万物的掠影，美到星河灿烂皆失去了光彩。而面对云溪的质问，颜冥却是扬手抚了云溪的面纱：“你从不信我，对吗？东蜀的蛊虫能帮你恢复从前的模样，我只是想帮你罢了。”

他看着云溪，却落了唇角的苦涩。

惠风和畅之人，总是会带着落寞的神情。而这些均让云溪心中苦涩，她摇了摇头：“我所说的这些并非是不信，而是想问你为什么做什么都偷偷背着我。”

“为了你。”颜冥笑道。

明月之下，他衣衫翻飞。

画凉负手牵着马，朝着云溪而来。

云溪喃喃重复道：“你说，为了我？”

颜冥颔首看了画凉一眼，微熹带彩的眸光应了肯定色：“我说过，会杀宁西洛，也会答应你的任何要求。而你却想要我去徒手做这件事，若是做什么都不去想办法，而是靠蛮力，真的会成功吗？云溪，我问你，真的会成功吗？”

云溪不知如何回答。

画凉站在云溪身侧，凝了颜冥触碰云溪面纱的手：“东蜀可以利用画蓝凤一次，也可以利用画蓝凤两次，不过是习惯了这么做事罢了，何必说的冠冕堂皇呢？”

云溪轻声道：“画凉，不要说了。”

画凉冷眸瞥看颜冥，牵着马匹便朝前而去。

少年稚嫩之色早已褪去，他背过了身，唇角浮起了些许的弧度：“若画家军不再是从前的模样了，你便不能拦着我。东蜀的任何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选择，云溪。”

*** ***

夜深了。

他们行至十里之外之处进行短暂的休憩，画凉坐在火堆之旁烤着鱼，而颜冥便倚着树木微微阖眸。火光缭绕，颜冥面部的轮廓映着些许的棱角，或妖或美。

云溪放下鱼块，将视线转向画凉。

画凉将云溪吃剩下的鱼块剥了皮，撕开剥了刺，递给了她：“你在北渊兵营帐外守了几个时辰，什么都没吃，才吃了一点，便饱了吗？”

身侧，是涓涓流淌的溪水，颜冥依旧阖眸睡着。

波光粼粼映着云溪的眸色，她清声道：“凤儿便在那营帐之中，你为什么没有……”

画凉直接道：“过去的事情，如今提起来没有任何意义。我没有杀她，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若是父亲还活着，定然不会留她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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