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心口猛地揪作一团,那股剧烈的疼痛几乎让常涿无法呼吸,可那沿着凹痕勾画的动作却并未停下。
“王溪,我来娶你了。”
他曾经想过,自己也许会在各种各样的情况下说出这句话,也猜过对方会有什么反应,只是如今这样的结局,他却怎么也预料不中,难道人生总是这样无常,他想要的东西,永远都留不住。
“这是我的聘礼,一坛女儿红,我的女儿红,你可别笑话我,不,按照你的性子,怕是连多看一眼,多问一句的性质都没有吧。”
酒坛封口被拍开,一股浓郁的酒香从里头飘了出来,常涿抱起坛身,将里头的醇酒撒在了墓前。
“当年我娘怀我的时候,前头已经有了三个儿子,加上怀相不好,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个女儿身,她早早地便备好了十几坛美酒,就等着我出生的那天埋在院子里,哪想到这第四次生下的还是一个儿子,她气闷了好几天。”
说到这里,常涿笑了,手上一抖,酒便撒在了鞋面上,黑色的料子看不出湿没湿,只是脚尖渐渐泛起了凉。
“但是她还是把酒坛子埋在了院子里,说是等我成亲娶媳妇的那天,就和媳妇的女儿红一起拿出来宴客。”
“后来爹娘哥哥们都死了,院子也让人一把火烧了,那火太大,即使酒坛子埋在地底下,也被烤炸了,我把整个院子里的土都挖去了一层,最后也只找到了这么一坛完好无缺的。”
坛内的酒已经倒了大半,浓烈的酒香四散开来,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酒池中,常涿收回手,将坛内剩下的酒都倒入了自己口中,一时吞咽不进的酒液顺着喉咙湿透了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