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默然片刻,道:“母后怎突然看中了她?此女……”皇帝顿了顿道:“……此女方才退亲,还与太子有些牵扯,做楚王正妃,有些不大合适。”
严太后却道:“有什么不合适的!我看就很好!光之虽然办事得力,但他到底是庶出,倘若他的正妃出身比那秦佩还要好,反倒是不合适了。”
皇帝噎了噎,却无从反驳。
毕竟,顾西玙是邵皇后嫡出,他的正妃出身怎么也要比楚王的正妃出身好,否则,朝臣们便要非议。
而且,皇帝虽对邵家和邵皇后不满,对自己的儿子却没什么不满的,为楚王选的正妃比齐王的还要高贵,这对阿玙大大不利。
“可是,这孟家女儿除了有些医术,听说琴棋书面诗词歌赋俱是平平,都城贵女众多,与这孟家女儿出身相当,更优秀者也不是没有,母后怎就认准她了?”
皇帝再三的反问让严太后有些吃惊,她知道皇帝不大喜欢光之,若不然,光之也不会先求到她那里,但皇帝这么不好说话,却着实有些出乎严太后的意料。
想到适才楚王面上那明亮的笑容,严太后并未顺从皇帝的意思,将这个提议搁置又或者询问皇帝心中的人选,她只道:“比这孟家女儿优秀者自然也有,但这孟家女与哀家投缘,我实在是喜欢那孩子。先前也询问过光之,他一开始还不愿意,不过,见哀家喜欢,便也勉强答应了。”
这事皇帝也知道,水轻云初来之时,在太后面前声称愿为楚王执帚,楚王还不愿意,严太后的提议也被楚王拒绝,皇帝当时还觉得这个儿子有些蠢……这般看来,楚王能松口,大约的确是为了叫太后高兴。
见皇帝若有所思,严太后便又道:“陛下,光之乃是三月生人,如今已经弱冠了,这些年他四处征战,从无怨言,可叹今年他的生辰都未在都城过……唉,他自小又没了亲娘,你也得怜惜他一些。”
严太后的话到底叫皇帝想起了某些久远的回忆,女子清丽的眉眼有些模糊了,但那倔强的神情却仍旧鲜活,可惜,她却去的那么早……
皇帝惋惜地叹了一口气,便点了点头,道:“既然母后已经看好了,儿子当然没意见。”
严太后却是松了一口气,笑道:“那陛下也下旨赐婚吧,先定了名分,日后我也好叫那姑娘常入宫来陪我。”
见严太后这样高兴,皇帝也跟着笑了起来,道:“好,儿子这就叫人来拟旨。”
说完真的叫了褚杨清来吩咐了这事,褚杨清自去安排不提。
这边严太后又道:“太子的年岁也不小了,光之与阿玙的亲事都定了,陛下也该想想太子妃的人选了。”
楚王与太子,这两个都是没娘的孩子,太后自诩要多疼一些,才能有这么一说。
虽然提这个建议的是自己的亲娘,皇帝却仍旧收了笑意,一口拒绝道:“太子年纪还小,现在立妃为时尚早,母后还是别操心了。”
严太后有些吃惊,她倒也并未真的着急,但皇帝这态度再次出乎了她的意料。
儿大不由娘啊,况且她的儿子还是皇帝,看着皇帝面上微现的冷意,严太后禁叹了一口气,罢了,能管一个是一个,管不了的,她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