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石却嘟囔道：“姑娘怎么能是无足轻重之人？”

清言好笑道：“好吧，我十分重要行了吧，苍大哥快被啰嗦，我得赶紧走了，再晚了，王爷可就来了。”

想到孟姑娘去都城还算保险，若是王爷去了，怕就要凶险万分，苍石只得点头，让开了门口。

这期间何恭又回复到了眼观鼻鼻观心的状态，对清言和苍石的对话，仿佛完全没听。

不仅如此，在此后的路上，他也再没与清言单独相处过，少少的几次沟通，也离得清言远远的，仿佛清言是个瘟神一般。

这就叫人伤心了。

清言趴在车窗上，懒懒地看着外面的风景，好生无聊。

顾西华带她下榻的地方叫做魏县，在长平郡东三百里外，都城东北方向五百里外，晓行夜宿了两日，天色微暗之际，清言一行已经到了都城郊外。

清言出城之时，这城郊还十分热闹，行人络绎不绝，有商贩，有旅客，有出行的大族之家，也有布衣草履的小门小户，可如今，这里一片衰草，满目枯黄，苍凉的仿佛从未有过那样的繁华。

而这，却只是战争带来的最为平和的表象。

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鼓点一般敲击着清言的耳膜，清言忽有所感，探出头去向后一看，果见神骏的黑云驹飞驰而来，黑色的斗篷高高扬起，那追来之人，正是顾西华。

清言又是高兴又是发愁。

若是顾西华执意要陪她入城，又或者不叫她入城可如何是好？

隔得老远，顾西华也能看到清言那无奈和为难的模样，他心中一痛，只恨自己动作太慢，未能尽快平定了这场变乱，叫阿言还要经受这样的折磨。

何恭带的人不多，他这次出行，本就不是靠着武力，因此见顾西华追来，他令从人戒备，却并不阻拦。

当然，阻拦也拦不住。

何恭只能将眼神移向车中的女子，那才是此行能否成功的关键。

顾西华驭马停在清言的车窗前，定定地看着清言，却说不出令她下车的话。

不远处的都城中，阿言视若母亲的米夫人正在病重，不许阿言入城，非人所为，他不会做，可阿言就这样离开他的羽翼，他总觉得，很是不安。

“我——”

“不要你陪！”不等顾西华说完，清言已生气道：“王爷，你是非要让我死是不是？”

顾西华愕然，他当然不是！

清言却道：“你出了事，我便是不死，也会生不如死！”

顾西华沉默。

清言赶忙劝道：“你也知道，他是我哥，不会杀我的！我们不过是暂时分开一下，王爷就不要这么担心啦，我定会回来，王爷就让我自己去吧！”

“阿言……”顾西华心中空落落的，心中酸胀，不能成言。

清言笑嘻嘻地道：“王爷，我发誓！此生绝不辜负，绝不变心，有违此誓……”

看着顾西华沉下来的眸子，清言识趣地没有说完，只低声道：“这下，你可放心了吧。”

顾西华还能说什么？

他控着黑云驹退后两步，眼眸之中有责怪，有不舍，更多的却是担忧，最后道：“你去吧，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