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潇的呼吸一滞，似是被楚衡口中的故事而触动，又似是明白了楚衡讲这故事的用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而我当时在那生死之间，我自然想到自己或许会受伤，可是我当时脑中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就是一定要救你，这样的念头让我冲动，也让我明白了当初父亲对母亲说得那句话。”楚衡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属于他特有的沙哑磁性，厮磨着宇文潇的心，让她心中涩涩的。

“楚衡，”好半晌，宇文潇才像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一样，缓缓的开口，“你知道的，我们……”

“我知道，我们同为男子，”楚衡却打断了宇文潇的话，“可是我喜欢的就是你，虽然我从未想过自己很喜欢男子，虽然我现在都觉得自己竟然会喜欢男子，可是我就是喜欢你，喜欢你的这个人，不管你是否是个男子，不管你在所有人眼中是一个什么样子，我只知道，我喜欢看着你笑，看着你的狡黠，看着你的算计，我心疼你的过往，明白你的处境，看着这样的一个你，我想呵护，想疼惜，这种感觉自一开始就驱使着我不自觉的做着这些事，只是这些，我以前从未发觉……”

“楚衡！”宇文潇突然急切的打断了楚衡的话。

她听着楚衡字字情真意切，她的表情有了一丝松动，不得不说，楚衡的每一句话都狠狠的打在了宇文潇的内心深处，楚衡说他不在乎性别之差，虽然他也坦诚自己本不是断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喜欢上她，可是这句不在乎，已经打动了宇文潇的心。他疼惜她，随着她疯玩，几次救她于危难，为她不惜只身犯险，这些，她如何能不知道，怕是再冷漠的心肠，也会都有触动吧，可是，可是……

“楚衡，”宇文潇的语气突然淡了下来，神情也开始变得复杂，她想起那夜与七杀的对话，想起之前莫杨院中的煞白，想起程泓隐忍的泪水，想起陈少卿，想起司瑾瑜，甚至想起她的父皇母后，她终于将自己的心情平复，冷静的对着楚衡道，“楚衡，人人都羡慕能生在皇室，一生下来，就理所当然的享受着荣华富贵，他们钟鸣鼎食，一切的吃穿用度都是天下最好的，他们站在权力之巅，可以随意的决断旁人的生死，可是唯独，他们不能有儿女情长。”

宇文潇的话令楚衡的脸色变了变，却又听宇文潇接着道：“一旦拥有，便会影响你冷静的头脑，便会随时成为旁人攻击的弱点，更会成为自己束手束脚的羁绊，所以你曾问我，既然对司瑾瑜有好感，为何从不曾迈出那一步，我明明不是一个在意旁人眼光的人。”

宇文潇说到这，看了一眼楚衡，见他的神情僵硬，心中叹了一口气却依旧道出了事实：“因为我不能让他成为我的弱点，不能让他成为我的羁绊，因为，生为皇子，有些东西注定要牺牲，有些东西，注定要舍弃，你我，都要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