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她刚要关上门,眨眼间却看见了最不想看见的人——画皖希。
画皖希牵着画天宝进来,抬手四处指了一圈,颐指气使道:“把这院子里外,再给我围上两圈!”
“是!”府中下人们山呼海呵,迅速散开。
林禁卫威严道:“谨王侧妃,你这是何意?”
“我倒想问问禁卫大人是何意,”画皖希卷睫兀然一抬,眼神妩媚又凌厉,是和先前全然不同的气场,“这么多人却看不住她,我也是带人过来,帮禁卫大人完成皇上的任务罢了。”
“院中闲杂人等无令不得靠近!”林禁卫起了怒意。
画皖希轻声一笑,甚是甜腻:“不给就不给,那我安排人守在这院子外,总可以吧?”
说完,画皖希向跟着的婆子使了个眼色。
婆子会意,拍了拍手大着嗓门指挥道:“传侧妃的命令,院子里的人也都到院子外头去守着!”
画皖希目光饱含恶意地寻上站在门内的画妘兮,赤红嘴唇轻启:“守着的人,俸禄按照三倍发放!可若是画妘兮踏出了这远门一步,通通扣整年的工钱!”
婆子歹声歹气道:“都听见了吗!”
“听见了!”
画妘兮气得牙根痒痒,反手带上了门。
林禁卫心下不痛快道:“谨王侧妃,现在你可以离开了吧?”
画皖希瞅着这林禁卫,现下也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先前她还敬他是皇帝的人,可这人怎么处处对她没有好脸色?
她画皖希,将来是要母仪天下的命,难道还得畏首畏尾地怕个杂兵!
“你不开口,本侧妃也得赶着离开,毕竟这儿连个贱女人都看不住,想必也很危险,”画皖希故作姿态地带着画天宝上了停在院外的轿,“本侧妃还得赶回谨王府主持家宴,你们就在这好好地冻着吧……”
落帘的指尖一顿,画皖希仰头望了望低沉发阴的天,话里游着笑意,“看着天,是要下大雪呢,可别冻死在这。”
“头领,她!……”有年轻气盛的禁卫忍不住,想要冲上去理论。
林禁卫抬手将人用剑挡回,看向轿子远去背影的眼眸,越发阴沉下来。
天彻底暗下没过多久时,天上果然飘起了雪。
不出片刻,屋檐、灯笼、树木、砖石,一切都蒙上了白。
屋内,秋枚搓了搓手背,探出手指试了试碗的温度,关切道:“小姐,多少吃一点吧,这粥已经温了,待会就要凉了。”
画妘兮扫过桌面的清粥青菜,沉着脸将那碟菜连碟子扔出了窗外。
这里粗茶淡饭,别处满汉全席,她可以接受!
但青菜用的都是搁久了发黄的青菜,上面还有许多不明的黑点,根上的泥土都没洗干净,这是拿她和秋枚当牲畜糊弄吗!
秋枚心中也不是滋味,过去扯了扯画妘兮的衣袖:“小姐不想吃,那就早些上床休息吧,今夜落雪了,一定会冷的。”
画妘兮拍了拍胸口,觉得也不值得因为画皖希那样的人生气,气出病来化成结石还要藏在她自个儿身体里,便点了点头。
秋枚按照往常那般,去外间的炉子上拿坐着的热水,这一出来,才瞧见炉子里的光已经暗淡了下去,是里头的炭火要烧完了。
“难怪这么冷……”秋枚转身去开门,风雪立即吹乱了她的头发。
瞧见院门外蹲守着几个就地烤火的小厮,秋枚叫道:“几位大哥,能送点炭火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