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却是笑了，笑得狂傲，笑得癫狂，笑得可悲，亦是荒凉。

“可是，即便是如此，便就当作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吗？我知你们是为了落儿丫头着想，如今护龙山庄中的那些老怪物早就已经知道了古落儿的身份就是牙兮，你觉得他们会善罢甘休吗？若是等到那一日，那些老怪物将古落儿抓了起来，让她知道了一切，你们觉得，她会撑的过去吗？”鬼医笑得够了，抬起头来，望向奚言和荒蛮，嗤笑了一声，言语之中，竟是无可奈何。

“老伙计，你……这……”今日的荒蛮不似往日里的淡定模样，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他望着面前的鬼医，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是啊，即便是现在不告诉她，还能够隐瞒她一辈子吗？当初凤祭拼死也要将她封印，便是因为不想让她经历这般的痛楚，于她而言，当初的那些属于牙兮的记忆，是残忍的，是血腥的，是不安的，是从此一个人走到世界的尽头，形单影只。

她的人生，只剩下了归途。

“我们不能够替她做决断，但是我们能够通过她的选择来知道。”奚言望向鬼医和荒蛮，轻声说道。

那些痛，太过于为悲伤，太过于血腥，好不容易快要愈合的伤疤，却有些人想要强行将之揭开，奚言说什么都不会让他这么做的。

“那个丫头，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我竟是连想都不敢想，那种绝望，比之走在深不见底的深渊旁，比之闭眼行走在沙漠之中，不曾有半点的希望。”鬼医坐在一旁，静静的思虑了良久，这才冒出来这样的一句话。

奚言看着鬼医已然被安抚了下来，便知道有些事情明知道要做的事情，即便是躲避的太久远，也会变得十分麻烦的。

“鬼医长老，若是无事的话，可以随晚辈去一趟城主府，落儿为我们准备了惊喜，不知道两位长老可是有兴趣？”奚言看着面前的二人，忽然想起了之前临走前，阿肆曾有些失落于他会晚些回来，似乎是准备了什么东西，而且达娜也是精细的准备呢。

鬼医闻言，微微摇了摇头，道：“不了，我想去其他的地方看一看，百年来未曾出过山谷，几乎要忘记这世间的繁华了，这一次，我想走的地方更远一些。”

听着鬼医的话，奚言点了带点头，明白他心中的痛不会比他们任何一个人少。

“我也是，不想去凑你们年轻人的热闹了。”荒蛮看着奚言，他似乎急着赶回去，“回去吧，既然他想通了，便一定不会鲁莽行事的，我知你惦念着她，所以，快些回去吧。”

奚言闻言，点了点头，道：“是，二位长老，那么晚辈便先告辞了。”说罢，便朝着荒蛮和鬼医作揖行礼后，便离开了这里，沿着来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