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曾回过头来，可是奚言能够看到她的侧颜，像是与记忆中的那张稚嫩的小脸重叠了。

方才站在人群之中，不知为何，他竟是有一种被抛弃了的错觉，她将他带到了这个繁杂的尘世间，可是自己却是转眼间不见了，他以为，她又要将他给推开了，却不曾想，在他微感不安的时候，她却是出现了。

阿肆拉着奚言走到了一旁稍稍安静一些的地方，看着他眼底未有错愕，阿肆不禁有些想要道歉了，是否是自己太过于冲动了呢？还是，她应该要事先询问一番的呢？原本想要开口说抱歉的，却是听到了奚言开口，轻声说道：“谢谢。”

“嗯？”显然，阿肆有些不明所以。她直勾勾的望向奚言，可是彼时他的目光早已经不再阿肆的身上了，他的目光落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阿肆不知道他在看些什么，只是觉得他的眼底有些悲伤，却又有些欢喜，种种种种，杂糅在了一起，让她无端的有些心疼。

“今夜，很美。”半响，就在阿肆以为奚言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却是听到了他清浅的声音，略带沙哑，却极具诱惑。

阿肆顺着那道声音望去，月光皎洁之下，印照着的脸庞，只怕这一生，她都不会再见到第二次了吧，原来，上天当真是不公平的，仿若什么美好的事物都加诸在了同一个人的身上，只是她不知道，这样的美好，需不需要付出代价呢？每每望着奚言的时候，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总觉得他的世界里，仿若只剩下悲凉，只剩下绝望，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可每一次的相望，却越发的感到浓烈。

原以为，天之骄子，上天赐予了他太多太多凡人所望尘莫及的一切，他本应该是这个世间最是幸运的人，也是最是幸福的人呢，可是她从未看到他真正的笑过，笑达心底的那种笑。

“你在看什么？”忽然，阿肆想要走进他的世界，看一看他眼中的风景，为什么总会透露着一种绝望，悲伤到让人想要哭泣，却只能够压抑在心中。

奚言偏过头来，望向面前的阿肆，嘴角轻轻上扬，道：“在看远方。”

“远方有什么？”

“不知道，很想知道远方有什么，可却怎么也到不了那里，所以到现在我都不知道那里有什么。”

他总是很向往远方，想要知道远方有什么，可是任凭他再怎么努力，都达到不了远方，所以，他不知道那里到底有什么，亦或是什么都没有，可无端的，莫名的便是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