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他们,眼底迸发的恨意,几乎要将她的理智被磨灭了,可是,她在极力的隐忍着,因为她知道,戎瑱将她关在这里,必然不是只会让她看到这里,因着这里,许是还有一个人。戎睿!
思及此,阿肆当即便起身,只是脚下一个踉跄,踩到了一根白骨,一阵断裂声,阿肆低下头,便是看到了脚下被她踩断的一只骨手,“对不起,但这个仇,我一定会为你们报的!”她眼底的坚定,带着滚滚的杀意,若是此刻戎瑱在一旁,那么阿肆即便是拼上性命,也定然会将他斩杀于面前。
阿肆一步一步,绕开了那个万人坑,朝着前面走去。她不知道到底要走到哪里才是结束,可是心中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前面,就在前面,只要再走一会儿……
她一边走着,一边注意到林中的四周,这个地方应当是有野兽的,偶尔传来的细微的声音,除却了风声,竟是还有一股危险的气息。她小心翼翼的朝前走去,一丝一毫的戒备心都不敢放下。
其实,阿肆却是错了,这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野兽,当初戎瑱将这些士兵关在这里的时候,这里便没有野兽,而这里的死亡气息太过于浓烈,即便是那些野兽想要在这里生活,却也总是敌不过这里面的死气,久而久之,这里面除了白骨堆,便再无其他了。而阿肆听到的那些声音,不过是因着风肆虐的声音,亦或是那些死去的亡魂的在不甘的叫嚣着。
这个林子不大,但是阿肆走的极慢,一路上,还会看到一些白骨,除了无力,除了愧疚,她不知道该能够用什么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她犹记得,当初她初初被封为女将军,军中一片骂声,百姓更是讥讽她,一个狼孩,一个半人半畜生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去率领三军,上阵杀敌。她每每在军中受到排挤,她从不在戎睿的面前言明,因为她知道人言可畏,因为她知道,若是想要在军中立足,戎睿帮不了她,皇权压不了这些将士。
到后来,许是她战功赫赫,许是那些士兵也看得清楚,她虽为女子,却不逊色于男儿。那些最底层的士兵开始对她另眼相看,即便是那些身为将首的男儿郎,也开始觉得,原来他们的这个女将军,上阵杀敌,浴血奋战,与男儿不分上下。
而这些人,便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为将几年,她在那些最底层的士兵的口中,逐渐的有了名望,而就是这些士兵,如今却是躺在这里,无人收骨。
她已然分不清楚他们到底谁是谁了,即便是那些破碎的衣裳也已经分不清楚到底谁是谁了,只能够依稀看出来,这些士兵,曾是她的部下,因着他们的衣襟前都会有编号。
越是往里面走,白骨越少,就像是一场逃亡,在最开始的地方,千百名将士拼死抵挡,而知道最后,当那个他们要护送的人要保护的人,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