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血流成河,而羌国两万士兵竟是毫无还手之力。那一夜,甚至是在多年以后回想起来,也只余下满眼的血色杀气。每每当那些见证着那一夜的一幕的那些老人,甚至是在暮年也不敢回想起来,因为那些血,那些哀嚎声,伴随着日后无数的日子,成为了活下来的那些人的噩梦,甚至是梦魇。
当古苏岩愣怔了片刻,想要制止住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些一个接着一个倒下的羌国士兵,眼底除了愤恨,便是惊恐,他们不论如何也不曾想到,原本是打算突袭的,可是如今却是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便是葬送在了这片苦寒之地上,这一刻,他竟是油然而生一种无力感,整个人就呆呆的立在那里,好像是呆滞了,如同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人。
一旁的达娜亦是愣怔在原地,她不曾想到,这些与她朝夕相处的虎威军将士,竟是也有如此肃杀的一面,许是因着她还是见识的太少了,以至于忘记了,战场上,从来都是血腥的,都是残忍的,都是泯灭人性的。她知道,今夜,即便是这些虎威军的将士们不用这样的办法来惩处这些羌国敌军。那么,若是同样的,设身处地的,当这些羌国士兵偷袭虎威军成功的话,他们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这便是战争,这便是人性,即便是有诸多的无可奈何,即便是知道最后的结局是什么,依旧只能够在这旋涡中挣扎,徘徊。
古苏岩只觉得耳边的哀嚎声不断,眼前的狼藉一片,空气中甚至是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他忽然有些迷茫,有些不明白,到底,战争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更多的人流离失所吗?还是为了让更多的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这难道便是战争所赋予世间芸芸众生所能够得到的吗?
“停下!停下!停下!谁允许你们放箭的?谁下的命令让你们放箭的?”古苏岩像是疯了一样,一把夺过了一旁一个虎威军将士的弓箭,他怒吼着,狂啸着,可是他的声音却是逐渐淹没在那些哀嚎声中。除却了身旁的那些虎威军将士呆呆的站在一旁,看着面前的古苏岩像是疯子一样的指责着他们,他们一脸的不甘不愿,一脸的怒火,似乎是在无声的抵抗着古苏岩对于他们的怒火。
达娜看着古苏岩像是疯了一样,夺过了那弓箭,心下一惊,那些虎威军的将士们心中积压许久的悲愤在这一刻已经爆发出来,即便是没有得到命令,即便古苏岩亦或是萧启阳没有下达任何的命令,但是他们看到敌人,看到那些让自己的兄弟惨死在苦寒之地的敌人,他们除了拿起手中的弓箭,毫不留情的射杀他们,他们也没有了任何的办法,此时此刻,他们被仇恨遮住了眼眸,再也看不见其他。
而古苏岩却是在这个想要拦下他们,他难道不知道,若是那些士兵们也是疯癫了,那么那些箭羽便会射中他的。当即,达娜便上前将古苏岩拉到了原本站着的位置,可是他却是拼命的想要挣脱开。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即便是报仇,即便是身负血海深仇,也不应该是这样的。
这样的杀戮,是不会让战争停止的,只会换来无休止的杀戮与掠夺,不,这并不是他们的初心,这并不是他们身为军人所要实施的报复性手段。他们保家卫国,他们血战沙场,只是为了还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的国土家园。他们是虎威军,他们是军人,而羌国的那些士兵亦然,他们也有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妻儿,可是如今,两万大军,转眼便只剩下了寥寥无几的几道身影,踉跄着站在那一堆死人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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