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的,若非是如此,那么今时今日,若是戎瑱大破天诚国的国门时,他亦是不会手下留情,他也会一如那些在位者一样,用牺牲来成就自己的野心,用鲜血来铺就一条通往上位者的路。
一将功成万骨枯,上位者的成功,从来都是用白骨皑皑,用鲜血成河来成就的。
“下令,严禁任何一名天诚国的战士,践踏羌国的任何一寸土地,伤害任何一名羌国的百姓,违令者,军法处置。”
在望着那些失去了家园,失去了自己国家的羌国百姓,古苏岩依旧还是心软了,这里尚有耄耋老者,尚有襁褓婴孩,即便是收纳了羌国的这片土地,这方国土,他也不能够残忍的,肆无忌惮的杀害这些人,他能够做的,就是战争后的和平,让这些已经失去了家园国号的羌国百姓能够尚有他们自己完整的土地,尚有他们自己完好的家园。
尽管,虎威军的将士们不甘,他们想到了死在高山之上的那些兄弟,想到了尸横遍野的血流成河,这些,都是因为羌国之人的狼子野心,可是他们也明白,百姓是无辜的,他们要报仇的目标,只有上位者,所以,他们听从命令,严于律已,进了羌国国门后,不曾伤过任何一名羌国的百姓,不曾掠夺过任何一名羌国百姓的家园。
“将军,搜寻了羌国上下,不曾发现国主戎瑱的下落。”陆行之与王大壮等人将羌国上下,里里外外搜寻了三天三夜,可是依旧未曾有任何的收获,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就像是从不曾有过这个人一样。
而古苏岩始终有些不安,戎瑱的不知去向,就像是一根刺,始终横埂在心间,只怕会就此隐埋祸患。
“在搜,贴出告示,不论如何,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回想起如今还在昏迷之中的阿肆,古苏岩只觉得一腔怒火几乎要喷薄出来了,回想起当日奚言将阿肆带回来的场景,那满身疮痍,千疮百孔,如同一只破碎的瓷娃娃,似乎下一刻就要离他们而去,他几乎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想要将戎瑱碎尸万段。
而他亦是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了奚言的身上,他清楚的记得,当日,奚言望向他,眼底的悲凉,几乎要将他湮灭了,他忘记了,阿肆受此重伤,他奚言更是心痛不已,可是他不是说过吗,他不会让阿肆受任何的伤的,他说过要完完整整的将阿肆带回来的。
可是直到现在,直到今时今日,他的妹妹还在躺在床榻之上,身旁是她紧紧抓着的一堆白骨,他甚至是不知道这堆白骨到底是谁,而她为何要如此执着于一堆死去了许久的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