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肆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那张脸上，那一道泪痕却是十分的明显，明显到她想要忽视都忽视不了。

只是，他怎么可能在哭呢？他一向是个薄情寡义之人，他的心都是石头做的，怎么可能会流泪，阿肆只觉得可笑，甚至是觉得有些荒唐。

戎瑱望着那无字碑，并没有言语什么，脸上的神情依旧是淡漠，他看着阿肆一脸敌意，却丝毫不曾在乎，手中提着一方锦盒，慢慢的走到了墓碑前，将他带来的东西一一的摆好。

阿肆看着戎瑱惺惺作态的模样，只觉得一股怒火冲了上来，她狠狠地一掌朝着戎瑱劈去，而戎瑱身形一闪，躲了开来，阿肆这几日身形消瘦，又在戎睿的墓前枯坐了一夜，这一掌对于戎瑱来说，无疑是很轻巧的便能够躲了过去。

“我今日不想在他的坟前与你动手。”戎瑱并没有看向阿肆，手上的动作依旧未曾停下。

阿肆看着他带来的祭品，还有一壶酒，只觉得可笑，“你觉得他会领你的这份情吗？戎瑱，是你害死了他，如今再到他的坟前来祭奠，你不觉得很是可笑吗？他恨你，是你亲手毁了他，毁了羌国！”阿肆只觉得一腔怒火无处发泄。

她想到了戎睿，想到了那个曾经，她宁愿付出生命也会替他守护好他想要守护的人，而如今，棺冢一副，麻衣一批，黄土一抷，葬之。

那道身影消散于天地之间，甚至是连轮回之道有没有，尚且是凡人众生的奢望，他还来祭奠，岂不是可笑至极。

“拿着你的东西滚，远离这里，他这一生最是后悔的事情，便是当初为何没有一刀斩了你！”阿肆看着那无字碑，只觉得心尖上生疼，他甚至是连死都未曾入了羌国皇陵，甚至是连死都不能够在墓碑上竖字立碑，百年过后，又有谁人记得，当初羌国有一位明君，期盼着国人能够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阿肆踢翻戎瑱带过来的祭品，打碎了那一壶酒，甚至是连戎瑱想要为他点上一根香烛，阿肆都不愿意。

“羌阿肆！”戎瑱猛地抬起头来，四目相对，流转的是无尽的恨意。

“你再祭奠谁？你有何脸面来祭奠他？是你亲手杀死了他，你的愧疚，他不收！”阿肆望向戎瑱，几乎用尽了力气将所有的怒言都喊了出来。

她恨不得杀了他，就在戎瑱的坟前。

即便她如今很是虚弱，即便她一招一式漏洞百出，可阿肆还是丝毫不犹豫的朝着戎瑱劈掌而去。只是今日戎瑱并非是想要与阿肆打斗才来的，他看着一地狼藉，眼眸微微变了变，而身旁的掌风而至，他知道，即便是他不出手，她也会逼着自己出手。